雖然抱著許琇寧走了這麼多的路, 甚至還爬了五層樓,但陸庭宣呼吸依然平穩,不見絲毫紊亂。抱著許琇寧的胳膊也沒有一絲鬆軟。
進屋之後,透過左手邊的屏風,影影綽綽的能看到窗前放了一張軟榻,就抱著許琇寧繞過屏風走過去。
果然是一張花梨木的軟榻。上麵鋪設了軟和的青緞鬆鶴團紋坐墊。
陸庭宣就走過去, 動作輕柔將許琇寧放在上麵。
許琇寧還沒有想明白剛剛陸庭宣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整個人還是迷茫的。所以即便陸庭宣將她放在了軟榻上,她的兩隻手還跟先前一樣,攥著陸庭宣胸前的衣襟,沒有鬆開。
陸庭宣察覺到, 低下頭一望, 一張俊臉上不由的滿是笑意。
他喜歡看到許琇寧這般依賴他的模樣。最好是再也離不開他,眼中心中隻有他一個人才好。
肯定是不舍得將那雙玉白的小手從自己的衣襟上拿下來的,就任由許琇寧這樣一邊攥著,一邊擰著眉心想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停雲樓雖然是座酒樓, 但跟其他的酒樓也不一樣。裡麵竟然沒有大堂,上下五層全都是各樣雅間。細算起來,足有個五六十間。
自然, 這雅間也分大小。還有裡麵的陳設布置, 以及窗外所能看到的景致都是不一樣的。價錢當然也各異。
陸庭宣身為停雲樓的主人, 得知他要過來, 秦川不敢怠慢, 叫人收拾打掃出來的雅間就是空間足底啊, 陳設布置最用心,窗外的景致也最好的那間。
明明隻是個雅間,但卻分了三間,比一般人家住的屋子都要大。
正中是用來會客宴席的明間,左右分彆用一架屏風隔開來,做了歇息的地方和書房。
陸庭宣和許琇寧現在就在歇息的地方。雕了如意菱花窗格的雕花窗子開著,能看到外麵的西池。
碎金似的日光照在池麵上,風吹來的時候,一片波光粼粼。
岸上也是一派杏紅柳綠。偶有鳥雀從空中飛過,叫聲啁啾。
是一幅極好的春日景致,不過陸庭宣並沒有看一眼。
他隻是垂著眼,目光專注的看著許琇寧。
白淨嬌嫩的肌膚,精致嬌俏的下巴。一雙玉白的小手依然緊緊的攥著他胸前的衣襟。
臉上的神情看著有些茫然。想必是還沒有琢磨清楚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陸庭宣也沒有想要跟她解釋清楚那句話的意思。
許琇寧也隻有像現在這樣還茫然的時候才會這般的依賴他,任憑他如何的親近她她都不會躲開。
而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抬手輕柔的摸著她的頭頂。
許琇寧有一頭黑亮柔順的秀發,摸上去絲滑柔軟的很。世上再好的綢緞都沒有這樣好的手感。
今兒她梳的是傾髻,跟她的人一樣的柔美。發髻上簪了那支他送的淺粉色玉蘭花簪子。
陸庭宣忍不住的覺得心中柔然似水。忽然就很想親一親她的秀發。
隻是才剛彎腰俯身,許琇寧卻忽然回過神來一般,抬頭問他:“陸哥哥,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剛剛她想了好一會兒,但無奈總是想不明白陸庭宣那句話的意思,索性便直接問了出來。
陸庭宣差些兒就親上了她細嫩的臉頰。
雖然他確實想要親一親許琇寧的臉頰,但是也沒想讓她知道。
她畢竟年紀還小,懵懂不知情、事。對他也還沒有動心,若貿然為之,隻怕會嚇到她。
就竭力的壓下心裡那股子想要繼續低頭,對著那張嬌嫩嫩的小臉親下去的衝動,抬眼看著旁側花幾上放著的一盆文竹盆景。
原本他沒想將這件事張揚出去,不過既然現在許琇寧問起,想了想,陸庭宣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這停雲樓,是我陸家的產業。”
麵上雖然已經將自己剛剛情動的衝動都給斂了下去,恢複了一貫冷靜自持的模樣,不過聲音還是帶了兩分沙啞。若細聽,其實是能聽得出來一點端倪的。
但是許琇寧壓根就沒有察覺到一丁點兒。她整個人都震驚了。一雙眼圓睜著,不敢置信的望著陸庭宣。
他,他剛剛在說什麼?這聞名天下,一座難求的停雲樓,竟然是他陸家的產業?
陸庭宣看到她這個模樣,忍不住的笑了笑。
抬手輕摸了她的頭頂一下,他繞過屏風走到明間,叫秦川和謹言兩個人進來。
等到他們兩個人推門進來,垂手恭敬的問少爺有什麼吩咐時,陸庭宣已經在正麵的一張圈椅中坐了下來。
先是吩咐謹言去門口迎候許明誠和周靜婉,再叫秦川:“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今日停雲樓不再接待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