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一說出口陸庭宣就想到了什麼, 擦著許琇寧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一臉驚訝的望著她。
許琇寧的兩邊臉頰已經染上了一層紅暈。也不曉得是羞的, 還是氣的。
劈手就將那方錦帕從陸庭宣的手上拿了過來, 然後她氣呼呼的說道:“你可彆想要我給你繡的香囊了。”
再過些日子就是陸庭宣十九歲的生辰, 沈氏前幾日找了她去, 問她打算送個什麼樣的生辰禮物給陸庭宣。
許琇寧大大咧咧的,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送一枚玉佩?”
前些日子許明誠過生辰,她送的就是一枚白玉佩。
沈氏聽了, 隻恨鐵不成鋼的一指頭就戳了許琇寧白皙光潔的額頭上。
這傻孩子, 眼瞅著過完年就要十三歲了。擱有的人家, 拾掇拾掇嫁妝就該出嫁了。她倒好, 還是啥事兒不懂。她這個做娘的都跟著操碎了心。
就提點她:“宣哥兒是個缺玉佩的人?你再想想,送點其他更特彆點的東西?”
許琇寧果真仔細想了想, 然後掰了指頭仔細的算了算, 然後就發現,陸庭宣果然是個不缺玉佩的人。
他好像很喜歡佩戴白色的玉佩。雖然顏色看著都一樣, 可雕刻的花樣和材質都是不一樣的。僅她這段日子見過的, 記得的, 隻怕就不下五六種了。再算上他偶爾也會佩戴碧色的,墨色的之類的玉佩......
許琇寧都能想象得到陸庭宣有好幾匣子的玉佩了。估計每天早上謹言伺候他梳洗好, 都要將那些匣子拿過去打開, 請他挑選今兒要佩戴哪一個。
但關鍵是, “娘, 陸哥哥他缺什麼東西啊?他什麼都不缺的啊。而且這生辰禮物嘛, 也就是個心意,乾嘛要那麼講究啊?”
許琇寧現在也知道陸庭宣是個很有錢的人。那八萬五千兩黃金的事她也是聽說了的。
再如何這八萬五千兩黃金是段德業賠償的,但陸庭宣竟然能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捐獻了出去,這份豪氣,一般人可是沒有的。
事後皇上還親自寫了樂善好施四個金字,叫人做成匾額送了過來。現在那塊匾額就掛在停雲樓的大堂裡麵。
當然,經過這件事,停雲樓的名氣也越發的大了。不說京城裡麵的權貴官宦日常請客吃飯都要在這裡,就是外地的人進京來,也肯定要去停雲樓看一眼。
沈氏:......
她覺得她這女兒約莫是屬擀麵杖的,壓根兒就一竅不通。與其想著引導她,倒不如有話直接跟她說的好。
就說道:“那你親手繡個香囊給宣哥兒罷。你親手做的東西,宣哥兒肯定沒有。”
許琇寧:......
然後換她叫了起來:“娘,你知道的,我不會繡東西的啊。”
沈氏看她的目光越發的恨鐵不成鋼起來。
“也就是我和你爹,這樣的縱著你。”她歎了一口氣,臉上正色起來,“你自己想想,在其他人家,哪怕就是你外祖母家的那幾個表姐,哪一個不會針線活?以往我想著你還小也罷了,但現在你也快十三歲了,針線上的事,你也該學起來了。”
然後一錘定音:“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已經叫人尋摸了一位好繡娘,明兒就該進府了。往後從後日起,你早上就跟著她學半日刺繡罷。”
許琇寧以往也不是沒有學過刺繡,但她手腳笨,又靜不下心來,經常會紮到手指頭。也嫌低著頭脖子酸痛,所以堅持不了幾天就會鬨著不學。
但沒想到現在沈氏一定要她學,而且無論她無論求都無動於衷。還說她:“我也不是要你的針線活有多好,但總歸還是要會一些的。而且,讓你學學這個,總能磨磨你的性子。你現在是未出嫁的女兒,是家裡的嬌客,但往後等你成親了,你還能像現在這樣?”
還吩咐許琇寧,以後但凡閒下來就過來凝翠堂,跟著她學掌中饋的事。
許琇寧這下子真的是傻眼了。
上輩子母親可一直沒有跟她說過這方麵的話,現在這是怎麼了?
但沈氏這次顯然是很認真的,沒有跟以往那般,但凡她輕軟著聲音撒個嬌就由得她了。於是許琇寧也隻得吸了吸鼻子,乖乖的跟著繡娘學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