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衣裙鞋襪自然要給她除去,這樣能讓她睡的舒服點。然後才展開錦被,輕輕的給她蓋在身上。
許琇寧一點兒要醒的意思都沒有,陸庭宣唇角含笑的望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身出屋,叫了跟隨許琇寧過來的墨蘭在屋中打地鋪睡下,以防許琇寧晚間醒來的時候要茶要水。自己卻是走到旁邊的書房,叫謹言打水過來給他洗漱。隨後便在書房歇下。
他雖然很喜歡跟許琇寧親密,但是他們兩個現在畢竟還未完婚,有些更親密的事自然做不得。
但是他又不確定,自己若是抱著許琇寧睡一定能克製得了自己,便隻能在書房裡麵暫且歇一夜。
好在明年四月他們兩個便能完婚,到時他便不必如此煎熬了。
這般想著,原本激蕩的心情倒是漸漸的平靜下來。闔目安然入睡。
許琇寧次早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光已經大亮了,有細碎的鳥鳴聲從雕花窗子傳進來。
她茫然的望著頭頂青色的帳頂,又轉過頭四麵望了一望,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的臥房,而是陸庭宣的臥房。
昨兒的事一股腦兒的湧上頭上。她麵上說是來找陸庭宣跟他練字,實則是一日未見想他了,隻是總不見他回來。後來她困極,就趴在炕桌上......
後麵的事她想不起來了,不過約莫應該是睡著了。
但是最後她怎麼會到陸庭宣的床上來呢?是誰抱她過來的?陸庭宣嗎?那昨夜陸庭宣是不是抱著她一起睡的?
想到這裡,許琇寧便有些害羞起來。一顆心突突突的亂跳著,麵上也泛起紅暈來。
墨蘭這時正好掀簾子進屋,看到她坐著,便笑問道:“姑娘醒了?”
轉頭叫小丫鬟提水進來給她洗漱。又笑著說道:“奴婢剛剛遣了個人去咱們那裡,將姑娘日常用的麵巾,麵脂,還有梳篦都拿了過來。姑娘今兒要穿的衣裙奴婢也讓人拿了過來。您請起床,奴婢伺候您穿衣。”
許琇寧應了一聲,但身子沒有動。隻問著:“陸,陸少爺在哪裡?”
聲音很輕,若非墨蘭站的近,隻怕都會聽不見。
墨蘭先是一怔,隨後望著她紅透的臉,也就明白過來。就笑著回話:“陸少爺已經早起去翰林院應卯當差去了,這個點兒他都該到翰林院了。”
又解釋著:“昨晚陸少爺回來,看到姑娘您趴在炕桌上睡著了,不忍心叫醒您,就將您抱在他床上歇著了。還讓奴婢打地鋪也睡在這裡,好方便隨時伺候您。他自己昨兒晚上是在隔壁的書房歇息的。”
許琇寧愣了一下。一時也說不上來心裡到底是慶幸多一些,還是失落多一些。
原來昨兒晚上陸庭宣並沒有抱著她一起睡啊。
勉強定了定神,她這才掀開被子起床。
洗漱完畢之後,原是要回她的繪雅苑的,但想了想,卻轉身去了間壁的書房。
陸庭宣的書房她去過,記得裡麵並沒有歇臥的地方,隻有一張窄窄的軟榻。莫非昨晚陸庭宣是在那張軟榻上歇的?
陸庭宣雖然看著清瘦,但到底是個男人,一晚上睡在那張軟榻上肯定很不舒服。隻怕想翻個身都不能。
等進了書房,就看到有個小廝在裡麵。正在收拾軟榻上鋪著的錦被。
看來陸庭宣昨夜果然是在這張軟榻上睡的。
許琇寧歎了口氣,轉身出屋。心裡想著,往後若陸庭宣再晚歸,她可不能再在這裡等他等的睡著了。若不然陸庭宣又要再睡軟榻。
是以今兒就沒有去找陸庭宣練字,隻在自己屋裡練針線活。
她和陸庭宣的婚期既然已經定了下來,嫁妝肯定就要開始籌備起來。雖然她針線活是做的不怎麼樣,但是有些東西也肯定是要她親手完成的。
就好比給陸庭宣做的新衣裳,難道還要旁人來做不成?所以沈氏這些日子便命請來的繡娘好好的教導許琇寧這些事。
今兒早起的時候天就陰著,至半上午的時候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來。隨後也一直沒有停歇。
許琇寧垂頭做了一會兒針線,覺得脖子有些酸,便將手裡的衣裳放到炕桌上,想要歇息一會兒。
旁邊的雕花窗子開著,能看到院子裡的海棠樹葉子被雨水洗的發亮。墨綠色的芭蕉葉子上麵有一層水光,偶爾有風吹過的時候,葉子輕輕的搖晃著,抖落一串水珠下來。
墨蘭站在一旁伺候。見許琇寧坐的離窗子很近,便笑著說道:“姑娘,這風夾著雨吹進來,打在身上涼絲絲的,很容易著涼。不然咱們還是將窗子關上?”
細雨如紗,被風挾著撲在臉上的時候確實是涼涼的。初時還覺得好玩,時候長了,連衣襟前麵也會沾上一層濕意。
許琇寧就嗯了一聲。
墨蘭聽了,便要過來關上窗子。但才剛關上一半,卻被許琇寧給阻止了。
“你聽,”她側耳細聽,麵帶疑惑,“外麵是不是有人在敲院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