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omnia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1 / 2)

你睡了嗎 醇白 9425 字 10個月前

Insomnia:3.

景淮一句話說出,房間頓時陷入死寂,男生瞪大了眼,啞巴了。

明寐稍變了眼神,她看向他的側臉,視線落點在他翹起幾分的眼角。

景淮身上的氣勢是自生而來的,但高中那會兒他對外疏離的攻擊性毫無掩飾,而現在,卻是將利刃藏在看不到底的浮柔中。

讓人害怕,因為你探不清這人真正的態度。

景淮偏頭過來的瞬間,明寐唰地扭開了頭,佯裝盯彆處。

警察自然是依法辦案,他一看老師並沒有引導雙方調解的態度,公正嚴肅道:“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處罰法》第四十四條規定,猥/褻他人或者在公共場合裸/露身體,情節惡劣的,處五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公交車行車記錄儀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他有猥褻行為,如果受害人堅持走程序也沒問題。”[1]

他餘光瞥見男學生怨恨委屈的目光,神色不改,悠閒伸手接過警察遞回的手機。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隻是崇大美院某科課程的助教,沒有對校外學生負責的義務,也沒有這個話語權。”

“都已經是大學生了,還不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麼。”景淮看向男生,忽然露出一抹遺憾的表情,“抱歉,我幫不了你。”

溫柔又理智,禮貌又客觀,越是挑不出毛病才越能氣人。

“崇京大學是全國頂尖學府,如非要我站在校方角度,我一定希望請社會輔助學校教育教育這樣的孩子。”景淮對警察慢慢說,頷首淺笑:“在他下次釀成大禍,敗壞校風之前。”

“您說對不對。”

先把自己利落地摘了出來,自始至終也沒說任何站在個人角度的觀點。

可是卻將“不能寬恕”這句話,明明白白地傳達了出來。

男生一屁股坐回椅子裡,臉色又青又白。

支支吾吾半天,他哭喪著臉嚷嚷:“我就是追求女生用錯方法了,這也要拘我?明寐,我其實偷偷喜歡你好久了……”

“我打電話給我爸媽行不行!讓他們來行嗎!”

聽聽,話術又變了。

明寐斜著眼角瞧他,癟嘴心裡冷哧:當父母的得多廢物,教育出這麼一個高學曆敗類。

最後的處理結果是男生留下,明寐填完信息就可以先離開。

不管最後怎麼解決,警察見她過於慘白的臉色,最終決定將他留下等待監護人到場,讓明寐先回去休息。

“行了,你先走吧,等電話通知。”警察收回信息單。

明寐點頭,撐著桌子剛站起來,餘光瞥見桌邊躺著張身份證。

她捏起來一瞧,竟然是景淮落下的。

明寐利索回頭,掃視空蕩蕩的派出所大廳,卻見不到方才站在自己身後的那抹高大身影了。

什麼時候走的?

走遠了麼?

她沒顧得上多考慮,握著身份證就往派出所門口趕去。

時間晚了,地麵窪地積的雨水給風更冷的溫度,她追到門口,耳畔聽見派出所大院裡槐樹沙沙的飄葉聲。

派出所院子裡亮著大燈,外麵常有車輛經過。

她左顧右盼,找不到那人。

景淮的離開迅速到讓她在某個瞬間恍惚,仿佛剛剛那場重逢隻是場無聊幻想。

手裡身份證的棱角硌疼她的手掌心,明寐低頭,盯著證件照上的男人。

確定了這一切的真實性。

還是先給警察吧,他發現丟了會自己來找的,明寐這樣想。

想罷,她握著身份證轉回身,欲要返回大廳。

“在找我?”悅耳韌性的男聲無征兆響起。

明寐倏爾回頭,對上景淮清黑的桃花眸。

他稍稍彎著眼。

瞧吧,她那會兒就說,他笑起來絕對比平時還要帥一百萬倍。

可惜那時,他就是不愛笑。

疲倦和病態吞沒了明寐骨子裡本該有的所有溫度,回眸這一眼,怔中帶冷。

景淮個頭高,一米八六左右的身條勻稱有型。

不知是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他此刻背著手稍稍彎著腰,笑著與她將將隔著一縷晚風平視。

他現在的笑容過於危險,可卻又能精準地紮進明寐裂隙的骨縫。

讓她心裡泛起一股說不出的奇異。

到現在為止,明寐都不確定景淮究竟認出她沒。

如果認出來了,應該不會是像現在這種反應。

“對。”明寐啟唇,沒有任何扭捏:“找的就是你。”

說罷,她把手遞過去,攤開。

他的身份證暴露在風中。

景淮垂眸,了然,“原來這樣。”

他伸出手來接。

就在明寐出神之際,一抹溫熱驟然包裹住了她的手背。

她渾身一麻。

換做彆人,直接從她手裡把身份證抽走就完了。

可景淮卻不同,他用手掌半包住了她的手背,然後緩慢地用拇指將她掌心的身份證推到自己手裡。

他的手很大,也很溫熱。

景淮手心的每一寸紋路烙著她時刻警覺的神經,就像漲潮,鋪天蓋地的熱,蓋在了明寐這顆乾燥又冰冷的礁石上。

最後,他那略有粗糙的指腹,隔著身份證,蹭過她的手心。

癢。

無意,卻像是故意。

畫做一條縱線,將原本屬於他的東西收回,也將明寐後背的戰栗掠奪。

明寐嚇得一哆嗦,抽回了自己的手。

景淮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異樣般穩穩接住卡片,把身份證塞進兜裡。

在她還沒平複這一波刺激時,他再度攜著一句雲淡風輕的話挑戰她的心跳。

“方便加你微信麼。”

這句話明寐平時不少聽,各種不自量力的男的,用儘花哨的套路想要她的聯係方式。

因為過去種種,重逢後她對景淮的態度是絕對負麵的,但她又不得不承認。

明明是都聽出耳繭子的話,甚至她有些反感的這麼一句話。

景淮說出來,有彆樣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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