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祖宗三(2 / 2)

雲棠的心也平靜下來,她剛才看到燕霽不耐煩時,可真擔憂燕霽一個沒忍住,直接大開殺戒。

看見群舞後,雲棠平靜下來,有種保住性命的感覺。

等劍舞完畢,鶴陽子小心翼翼問燕霽:“老祖宗,這些弟子的劍舞如何?”

他生怕燕霽不滿意,有些忐忑。

燕霽也懶得挑錯:“除了使錯劍招的,無大過。”

堂堂太虛劍府的親傳弟子在他麵前使出看家本領,他隻說一句無大過,若是換做彆人,這些核心弟子必然不依,但那是太虛劍府中興之祖,便無人敢說話。

鶴陽子已經滿足了,道:“老祖宗,這些年來,宗門內雖不如老祖宗在時鼎盛,但也沒辱沒門庭,添了許多新鮮東西,不知老祖宗可願移駕一賞。”

燕霽坐在太師椅上,鶴陽子姿態放得極低。

他的一切都是老祖宗給的,現在就像一個求表揚的孩子,想得到燕霽的讚賞。

燕霽終於答應,但是道:“尋個人同本座一路。”

鶴陽子心知燕霽久未回宗,總要有人帶路,他自告奮勇:“弟子請願。”

燕霽瞥他一眼:“不用你。”

鶴陽子有些受傷:“老祖宗為何……”

“你的腳程是多少,本座的腳程是多少?難道要本座等你?”

這裡牽扯到一個秘聞,鶴陽子年輕時腿腳受了傷,永不可逆,此事他本未告訴任何人,彆人見他行路慢,也隻以為是他活得太久之故。

鶴陽子自心底折服,不愧是老祖宗,一眼就看出他有腳傷。

鶴陽子正欲問燕霽要誰同行,燕霽便起身,伸手一指,正是雲棠的方向:“那一列,第六個女修。”

雲棠原儘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還是被燕霽給拎了出來。

她居然沒太多驚訝,心知早晚有這一遭,這兒隻有她知道燕霽的真實麵目,燕霽一定會找機會敲打她的。

畢竟他們在同一條賊船上。

雲棠乖乖出列,燕霽道:“過來。”

……雲棠照做,她默默吐槽燕霽居然說話都那麼霸道,他們魔道的是不是都有這個愛好。

雲棠走過去,周遭極安靜,落針可聞。所有弟子都注視著雲棠莫名得了老祖宗的青眼,雲棠被這豔羨的目光給看得臉頰微燒,她能理解他們的注視。

畢竟她也從來沒有出過這種風頭,快要順拐了。

雲棠雖有些緊張,但她知道燕霽不是個好人,所以沒有太多喜悅,也因為知道燕霽不會殺她,便沒有過多害怕,這副表現落在鶴陽子眼中,鶴陽子無腦維護燕霽,當即道:“不愧是老祖宗,指派的弟子果然不驕不躁、遇事不慌、沉著冷靜,必有大為。”

雲棠:……奇怪的風頭又增加了。

她的臉默默變紅,燕霽一直冷冷盯著她,這時候,他才從這個女修的眼中看到了一百分的羞澀。他可沒錯過之前雲棠那副生怕他大開殺戒的表情,他要殺人,可不挑日子。

燕霽不想輕易放過雲棠,想看她繼續羞恥,略微勾唇:“確是大才。”

老祖宗的誇讚!

諸多精英弟子舞劍隻得了無大過的評論,而雲棠一來就被稱讚確是大才。

雲棠的心都怦怦跳,燕霽好偏的心呐,他們魔道中人說話都不講究因果、邏輯、和事實的嗎?不過,這種被誇的感覺真是詭異的羞恥中又帶點爽,常被說廢物的雲棠一顆心快樂開了花。

眾人也哄然,看向雲棠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兒。宗主誇了後,聖祖也誇?可她明明沒有舞劍吧,眾人搜腸刮肚想雲棠被誇的點,最終達成共識,她臉好。

宮無涯也很驚訝,老祖宗什麼眼神?雲棠是大才?

他敢怒不敢言,沒想到燕霽欣賞人才的標準那麼清奇。這樣一來,他今天說的珍珠魚目之言,更像個笑話。

雲棠結結實實地出了一次風頭,頂著所有弟子或豔羨或不屑的目光,有種自己真的成了靠臉上位的妖豔賤貨的感覺。但她知道,她不是!

她和燕霽是有正當交易的,才不是看臉。

雲棠老實地走向燕霽,按照安排帶他去熟悉現在的太虛劍府。燕霽參觀完太虛劍府,殺人更是易如反掌了。

雲棠神色有些萎靡,燕霽和她一塊兒走到一處花叢掩映之地,聲音懶散:“怎麼,現在就裝不下去,看來,你是忘了那天和我的約定?”

雲棠哪兒敢忘,她感覺生命受到威脅,立刻道:“沒有。”

“是嗎?那你怎麼心不在焉?”燕霽輕聲道,雲棠聽出一點飄忽的殺氣,口不擇言:“沒有,是因為你穿上衣服後變化太大了,我有點不熟悉。”

……

她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看她被燕霽的身份轉變嚇成什麼樣了。

雲棠等著被調戲的燕霽找她麻煩,沒想到,燕霽就像沒有一點榮辱觀、男女觀一樣,漠然地看著她:“一件衣服罷了,沒什麼大不了。還有,你的表情為何如此古怪?”

他猛然湊近雲棠:“你對本座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連本座都出來了,看來燕霽確實很疑惑,雲棠震驚於他如此沒有男女觀念,同時還震驚於他都純成這樣了還那麼敏銳。

雲棠為了小命,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沒有,我的表情古怪是因為我在想你真的是宗主說的老祖宗?如果是,你還要殺太虛劍府的人嗎?”

燕霽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但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如同淬毒的花枝:“你猜。”

雲棠麵無表情,男人的心思她不猜,因為猜來猜去還是不明白。

燕霽和雲棠說了好幾句話,燕霽自設了結界,防止他人聽到。

但遠處的弟子們全都看見:老祖宗和雲師妹相談甚歡,和之前冷漠的模樣完全不同。

看來,雲師妹真合老祖宗的眼緣。

也是,雲師妹這麼好看,要不是實在是個草包美人,誰見了不喜歡?

蘇非煙舞劍完畢,本累得氣喘籲籲,她小口呼吸,櫻唇微張,人美如月。可是,以往見蘇非煙舞劍完都會盯著她看的弟子們沒再看她,反而直直地望向雲棠的方向。

蘇非煙心底染上一股莫名的情緒,明明舞劍的是她,修為高的也是她。

若聖祖誰都看不上,蘇非煙無話可說,可他偏偏待雲棠不同,這不就是說她被比下去了?

蘇非煙又悄然看向玄容真君,玄容真君麵冷似雪,身長玉立,也微微蹙眉,看著雲棠遠去的方向。

蘇非煙的心如被針密密地紮了一下,痛得她無法呼吸,好像……好像屬於她的東西,都被雲棠搶走了。

她有哪裡比不過雲棠了?蘇非煙問自己,找不到答案。

其餘舞劍的弟子各自散去,瀟灑的師兄挽了一個劍花,文靜些的師姐也三兩相聚而歸。

隻剩蘇非煙落寞地站在原地,宮無涯大步上來,眼神熱切:“非煙,你的劍越發精妙了。”

蘇非煙現下心湖難平,勉強地衝宮無涯一笑,似精神恍惚:“無涯真君,我有些累,不陪真君寒暄了。”

宮無涯一愣,也是,非煙本就才病愈。

蘇非煙和宮無涯擦身而過那刹,低聲道:“真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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