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竹回到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褲子上也有一點痕跡,神色彆扭地將衣服放在了一邊,決定明天早起洗澡,現在他沒有離開臥室的任何想法。
客廳的沙發上,林織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穿這身睡覺並不舒服,臉上的妝也沒卸,要是就這樣睡了過去,明天早上估計宋嘉竹就會看見他的假發被睡亂的樣子,一定不太好看。
林織並沒有立刻去浴室,他知道宋嘉竹還沒睡著,他的小包裡隨身攜帶了卸妝水,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01精神抖擻:【報告!任務對象剛剛睜開眼睛了,睜了一次!】
林織笑著應聲,他知道,因為連宋嘉竹睜眼的時機都是他控製的,他的手指按在了讓他眼睛不舒服的地方,他會不自覺的睜眼。
這一眼就足夠了,畢竟宋嘉竹的耳朵可以聽見。
林織又躺回了沙發上,訂了智能鬨鐘。
【兩個小時後叫醒我。】
01:【沒問題!】
這個沙發並不好睡,林織適應了一會兒,閉眼入眠。
他沒打算趁醉進宋嘉竹的臥室,那裡是宋嘉竹的禁區,是他不對外開放的領域。
臥室緊閉的房門,如同他緊閉的門扉。
補習一周,他第一天試探過,之後就沒打算再觸碰。
有些事情可以強求,有些卻不能。
徐徐圖之,不急。
林織的確有些倦怠,無論是喝酒還是讓自己吃一些輕微刺激性的東西還是舒緩結束,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清早五點,宋嘉竹睜開了眼。
他定的鬨鐘還沒響,被他關掉。
他眼裡的紅血絲證明了他昨夜的睡眠質量,宋嘉竹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吐出了一口濁氣。
隨著長大他已經很少做夢,在醫生的幫助下睡眠質量漸漸變好,雖然偶爾還會回憶起從前,但大部分時間無夢。
昨晚是他這兩個月第一次做夢,夢見了林織的那張臉,那種破碎又堅韌,無辜又瘋狂的情態,他搖晃的裙擺,曲起的腿,以及被他無意毀壞的薄薄的黑色及膝襪。
區彆是,夢裡的林織並不是閉著眼揚著頭,露出一截纖長的脖頸。
而是睜著眼看著他,一會兒是那種流露著惡意的偽純真,一會兒又是近乎澄澈的眼淚。
如果林織真的是女孩,絕對是少年青春期裡的倩影,可他是男孩,那種複雜糅合違背社會規則的駁逆感便鮮明到讓人難以忘卻。
宋嘉竹看著日曆,在心裡又劃掉了一天。
宋嘉竹出了臥室,路過客廳看見了林織的後腦,頭發柔軟散亂。
他頓了一下,感覺到了不對,看見了林織放在桌上的假發,判斷林織在半夜醒了。
他去了浴室,看著臟衣簍裡的衣物,出現了將近五秒的大腦空白。
這裡是全部的衣物,包括毀壞的長襪以及貼身的……也就是說客廳裡的林織……
宋嘉竹立刻出了浴室,看見被拉的緊緊的窗簾鬆了口氣。
林織這個神經病,要是被對麵的人看見了,出現哪種言論都不是他想聽見的。
他沒法說話,根本也沒辦法解釋。
洗漱洗澡後,宋嘉竹頭發濕潤地出了浴室,對上了坐在沙發上的林織的眼睛。
深藍色的毛毯遮著林織的鎖骨以下,他赤腳踩在深色的木質地板上,素淨的臉褪去了昨天的妝容,展露少年的柔軟線條。
“還好你接了電話,不然我不知道要打給誰了。”
林織聲音輕快地說,語氣毫無異樣。
宋嘉竹拿了本子和筆,寫給了林織。
——下次我不會再接,你最好不要再去那種地方。
“昨天是我第一次去,因為我知道有你知道我的秘密,有時候覺得被發現秘密也不是壞事,起碼有時候輕鬆一些。”
林織看向了那頂假發,聲音很低。
他這副模樣,便無限趨近於他在學校裡的模樣,安靜無害。
不過當他轉過頭時,宋嘉竹就知道剛剛那種感覺是自己的錯覺。
“還好你是個啞巴。”
少年微笑著說,那是不帶惡意的陳述,但其中透露的慶幸意味卻讓人覺得更加骨髓生寒。
宋嘉竹現在一點也不好奇林織喜歡的是誰了,隻覺得被他喜歡的人十分不幸。
“給我套衣服吧,裡麵的那件也要。”
林織要的理所當然,宋嘉竹忍住了和他吵架的衝動。
林織看不懂手語,寫字或者打字吵架太麻煩了,而且又不能真的讓林織裸/奔,再有一個小時就要去學校了。
宋嘉竹給林織找了一套他高一的舊校服,他這兩年長高了,以前的衣服穿不下。
至於貼身衣物,宋嘉竹拆了一件新的給林織,回了房間讓林織換。
林織去了浴室,換上了宋嘉竹的舊校服。
唔,從衣服和昨天的感觸來說,這也讓他很滿意,甚至隱隱有些困擾。
現在才五點半,九中早讀6:50開始。
林織借用了宋嘉竹的洗衣液,去了陽台洗衣服。
宋嘉竹聽見了水聲,刷刷刷地在紙上寫了字,遞到了林織麵前。
“你不能帶回你自己家洗嗎,不要晾在我這裡。”
林織一字一字地念出,而後答:“不能。”
破損的黑絲被林織丟進了垃圾桶,開始手洗三件衣服。
宋嘉竹抿緊了唇,顯然很不高興。
“這樣吧,襪子不用你賠,那個就當作是我的晾曬費了,我晚上帶回家。”
林織看向宋嘉竹,宋嘉竹還是不想,但他知道林織主意已定,隻能冷著臉離開。
今天是星期一,昨天下午的作業是兩張試卷,林織從自己帶的小包裡拿出了兩張折好的試卷,塞在了宋嘉竹的包裡。
宋嘉竹昨天就知道林織是故意打電話給他,現在更加確認林織就是早有準備,忍住了把試卷拿出來的衝動。
不變的課表,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
宋嘉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上周的事,明明隻過了一周,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距離期中考試還有那麼長的時間。
照例的八百米,林織勻速跑著,勉強跑到了了隊伍中遊。
自由行動後,宋嘉竹一個人去了陰影處寫習題,林織沒打算跟上去。
過猶不及,昨晚和今早給的刺激足夠,晚上他還準備了東西,現在沒必要靠近。
“你體力怎麼變好了,不和我們吊車尾了。”
何雨晴靠近了林織,遞給了他一顆糖。
“做了一點有氧運動,體力好像變好了一點。”
林織輕聲說,按照原主的習慣不和人對視,道謝的同時也分享了自己的零食。
何雨晴旁邊還有她兩個好朋友,一個叫喬玉溪,一個叫王綾。
喬玉溪也是短發,比較文靜,王綾瘦瘦高高,黑長的頭發紮成高馬尾,性格火辣。
上次跑步的時候林織這已經觀察了出來,這三個人裡麵隻有何雨晴的體力比較差,另外兩個女生其實是可以跑到中遊,王綾甚至可以跑到前列,但應該是不想讓好朋友一個人落在後麵,她們兩個每次都會陪在何雨晴旁邊,有時候還會伸手帶著何雨晴跑。
王綾接了餅乾,問林織道:“約著一起打乒乓嗎,我們正好兩組人可以輪流上場。”
何雨晴哀嚎:“饒了我吧,我們可不可以去歇著,而且你之前問我的那道題目我還沒解出來呢。”
和體力正好相反,何雨晴的成績比兩位朋友優秀,穩定在班級前五名,喬玉溪在中上,王綾在中下。
喬玉溪提議:“那不然一會兒留著問數學老師吧?”
何雨晴:“我去了辦公室,數學老師不在,隻能去問數學組的彆的老師了,讓劉高去問,我們旁聽!”
劉高是數學課代表,一個戴眼鏡的男生。
王綾看向了林織,努了努嘴說:“問學神啊。”
作為被光環籠罩的人,還長的很好看,大多數人都對宋嘉竹抱有好奇心,隻是他的殘缺和他的距離感讓大家不敢輕易靠近。
雖然白璧微瑕,但瑕不掩瑜,對很多少女而言,宋嘉竹的殘缺反而激發了女人的母性和憐愛心,隻是宋嘉竹喜歡獨來獨往,對於任何告白都是抱歉婉拒,大家也就默契地不去打擾他。
何雨晴和喬玉溪聽見王綾的話也都望向了林織,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何雨晴好奇道:“對啊,林織,你怎麼學神關係那麼好,難道是因為你們都比較安靜?性格相吸?”
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群眾的眼睛,有些刻苦的同學總是到班到的比較早,所以能發現一些事情,在班級裡這些事情又會傳的特彆快。
比如前幾天大家看見宋嘉竹帶著林織的書包來學校,又看見宋嘉竹從書包裡拿作業給林織。
雖然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其他的交流,但這種事情已經很可疑了。
隻是大家和他們兩個都不熟悉,就沒有什麼人上去詢問。
大家甚至猜測是不是林織雇傭學神寫作業,但經過收作業的課代表鑒定,大家發現不是。
那就說明他們可能是一起寫的作業,甚至都有可能住在一起,不管怎麼樣,關係很好就對了。
林織笑了笑,說:“我們隻是同桌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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