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當然屬於美麗本身,但人有追逐或者將美私有的本性,所以他想捕獲他的繆斯。
獻上他想要的禮物,給予心意,而後等待垂憐。
“做得好。”
林織並不吝嗇誇獎,他現在不必演聽見這話的傷心,輕輕握了握景潯的手。
在景潯直起身後,林織走向了韋錦榮。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
“弄成這樣可真是難看,你就像隻藏在下水道裡的老鼠。”
“該把你交給想找你的人了,我說不定還能因此升職加薪。”
林織低頭看向韋錦榮,並未選擇和他平視。
他有些意外景潯會以這樣的方式讓韋錦榮出現在他麵前,老實說他以為景潯會把韋錦榮藏起來,看來是韋錦榮說了什麼刺激到了他。
“升職加薪?你難道想一輩子過這種生活嗎?”
韋錦榮聲音嘶啞地開口,咽下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永遠被人操控,不能隨意支配自己的時間和生活,退休了反而更危險,永遠活在彆人的注視裡,甚至隨時可能喪命,你難道不想脫離嗎?”
看見林織若有所思的模樣,韋錦榮聲音越發急促地說:“隻要你幫我,那副畫的傭金我們可以平分,我們隨時可以去沒人知道我們的地方換一種生活,看在我們曾經是搭檔的份上,彆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空氣中忽然出現了手指骨節響動的聲音,林織和韋錦榮一起看向了聲源處,景潯和他們對視,神情間帶著些疑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韋錦榮有些僵硬地繼續說:“當然了,一定會帶上我親愛的弟弟。”
“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你隻要不把我的行蹤透露出去就行,事成之後,五百萬。”
“就這麼點?”
林織有些詫異,他知道韋錦榮多半沒說實話,如果是為了這個數,哪怕是雙倍,堵上生命,也根本不值得。
這種取舍,韋錦榮不會不知道怎麼選。
“美金。”
林織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就讓人想考慮考慮了。”
“我不會騙你,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聽見韋錦榮這句話,林織麵上的笑容擴大。
一個狡詐的騙子說這種話,相當於一個還不錯的笑話。
“那你打算怎麼離開?我總要知道你的計劃。”
林織直起身,感覺到了手正在被人握住。
他的手指在景潯的掌心中輕微撫弄,示意他不必擔心。
肌膚摩擦的觸感宛若細小微弱的電流,湧入皮層之下,流竄於血液之間。
景潯低著頭,專心地看著林織的手,貪戀著這份感覺。
——你以為他會喜歡你?你有什麼值得他喜歡?你的怪癖,你的病?
——想要他永遠不離開你,不拋棄你,隻有一種方式。
——藝術,這才是藝術。
危險、血腥、毀壞、痛苦與死亡。
“畫被我藏在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除了我不會有人知道,隻要躲過了這段時間的尋找,我會乘船從港口去羅西,從那裡用假身份出國,落腳在柯塞斯,在那裡和人交貨,你要是信不過我,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
“韋錦榮,你覺得我會那麼蠢,既然你想和我合作,那不如讓我在你的身體裡放點東西,這樣我們都放心。”
“給你五秒鐘的時間考慮。”
“五,四,三,二……”
韋錦榮咬牙:“可以,我答應!”
“好,那我現在就給公司發假消息。”
林織拿出了聯絡器,地下室的信號雖然不太好,但依舊運轉的很通暢。
林織輕點耳機,看著韋錦榮開口道:“景潯家,韋錦榮就在這裡。”
韋錦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裡布滿了血絲,發出粗喘的氣音。
“果然好玩,難怪你這麼喜歡許諾,可彆做出這種表情了,好像你被我辜負了一樣。”
“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那些假話,也就夠騙騙不諳世事的小孩子,相信你這種人,不知道會被反咬的多慘。”
林織輕笑,他就是逗逗韋錦榮,誰讓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說些刺激景潯的話。
韋錦榮猛地抬頭,聲音粗糲:“他就要走了,你還不動手嗎?”
林織回頭看向了景潯,眼睛微微睜大。
拳風在林織的耳邊呼嘯,韋錦榮徹底暈死了過去。
景潯甩了甩傷口重新開裂還在流血的手,有些委屈地和林織對視。
“他讓我這麼做,我沒答應,你彆相信他。”
林織放鬆了身體,抬手觸摸著景潯的麵頰,低聲說:“我相信你。”
景潯微微皺眉:“地下室讓我頭好暈,我不喜歡這裡。”
林織正準備說快些上去時,景潯按住了他的手背,灰藍色的眼眸內翻滾的情緒濃鬱:“所以能親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