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或到的時候, 大於已經被帶進了審訊室裡。
他站在審訊室的玻璃外,周二河對他彙報情況:“這小子跑到賭窩裡呆了幾天, 讓我們好找, 把他帶走的時候,他正喝的爛醉,賭贏了很囂張, 嘴上沒把門,我正好帶人把那個窩點給端了, 移交給那個街的負責人了。”
國家這幾年嚴厲打擊黃賭毒, 但這種玩意兒根本沒有斷絕的時候,哪怕是上麵在嚴打,也有人在頂風作案。
“彆說那個窩點還挺隱蔽, 藏在居民樓裡, 有人專門在樓下放風,用的對講機, 沒有介紹擔保人還進不去,不過這也有好處,拔出蘿卜帶出泥。”
仇或應聲:“乾的不錯。”
周二河詫異地瞪大眼睛:“老大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對於他們來說, 端個窩點簡直就是順手的事,正事還在裡邊沒問到有用的東西,擱在以往這當不得一句誇, 但老大今天不僅誇了,還和顏悅色地誇,簡直是九天桃花開——罕見。
仇或默認, 唇角不自覺上揚。
周二河更覺得稀奇了,不過仇或積威在前,他也不敢問。
審訊室裡, 大於在努力為自己辯白。
“警官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小子是殺人犯,那我要是知道,我怎麼敢他來往,我就是賭賭博喝喝酒,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
仇或進了審訊室,臉上那點笑意早已消融,大於看見他身體往後偏了偏。
這是一種下意識地逃避動作,大於這種偷雞摸狗時不時進局子的混子,對於警察尤其是警察裡的厲害角色有一種天然的直覺,像是老鼠遇見貓。
仇或坐在了審訊桌前,大於的坐姿都規矩了不少。
“繼續問。”
仇或示意旁邊的祝長東繼續,他沒再開口,甚至沒看大於,低著頭看筆錄。
見狀大於反而越發坐立不安,努力回想剛剛說了什麼,有沒有撒謊,對於警察的問話態度更加老實。
這模樣把旁邊的祝長東看的心裡發笑,這種沒真的犯大事,知道哪些事不能做的滾刀肉最是煩人,要是有關鍵線索在他們手裡就更煩人。
有些嘻嘻哈哈扯皮,有些裝良民,還有些不是東西的還會故意藏線索,不作偽證也不說實話。
但是這些人在仇隊的手裡通常走不了幾招,他們不敢招惹。
不過仇隊今天給人的感覺是更嚇人了,祝長東心想可能是因為案子心情不好。
仇或現在的心情的確不算好,一個變態殺人狂正在盯著他老婆,擱誰身上誰心情能好。
在審訊過程中重複出現的詢問必不可少,在又一次詢問中,大於再次作答。
“我第一次見到那小子是在酒吧裡,他主動過來找我喝酒,他的長相沒什麼特彆,就是路上一抓一大把的,不美也不醜,不胖也不瘦,沒有疤也沒有痣,他請我喝酒並且說很仰慕我,我當然就給他個麵子。”
“之後我們又一起喝了兩次酒,他有時候還會給我帶好煙,我帶他進了賭場,這小子手氣還行,頭一回去竟然還贏了一兩千,分了一半給我,我就覺得這兄弟可以結交。”
“我跟他說,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畢竟我是個講義氣的人,他找我幫的都是小忙,比如說去店門口幫他看看他看上的妞的男朋友什麼時候下班,我一度以為他要去打人,我還說……”
大於咳嗽了幾聲,說:“警官,我隻是說說什麼也沒乾啊,後來他對那個妞不感興趣了,我也就沒讓人去盯人了。”
他當時還覺得那小子忒膽小,連跟進巷子裡把人打一頓威脅都不敢,現在才回過味兒來。
他隻是聽說那地方死了個男的,沒想到就是那個男的。
“再然後就是他向我買二手手機,因為我跟他說過我有渠道可以便宜買,他跟我說要個帶卡的,我就幫他買了,就這樣,其他的真的沒了。”
大於已經賭咒發誓說他絕無隱瞞,他心情也煩著。
在詢問下他又把自己記憶裡那個男人的長相描述了出來,隻是越想越模糊。
仇或看著和筆錄上大差不差的話,知道這個人沒說謊。
危允君早就按照大於給的線索去查了,隻不過大於說的地方早就人去樓空,號碼也處於掛機狀態,但隻要見過小夏的人越多,就能得到越多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