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需要長久閉關,直到分魂勘破情劫?
但若是出了麻煩,就如今日這般,又要如何是好?
他隻能在分魂收到重傷時收到感應,可卻沒辦法感知林織的安危。
要不要去燈殿取來林織的魂燈看守?
可這也不足夠,就算感受到魂火的微弱,他又要如何知道林織身在何處。
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是那些秘術非雙方心魂合一不可。
庭硯低歎,將思緒按下,沒再看水鏡,閉目打坐。
青年身上的甜香似乎還在鼻尖縈繞,仿佛貼著他環著他的脖頸依偎在他的懷中。
——不親我嗎?
他的眼眸如秋水,萬點情思如煙波。
庭硯忽地睜眼,出了洞府入了寒池,劍氣凝霜雪。
林織醒來時,對上的便是元止的眼。
少年的視線專注明亮,讓人看著便忍不住心情變好。
元止問道:“師兄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織搖了搖頭,扶住額頭,回想著之前的事。
他記得的事情不多,意識最後消失前庭硯的到來,以及模模糊糊中元止的靠近。
讓他意外的是元止的舉動,即使他神誌不清,元止也沒有弄到最後。
情愛魂魄構成的少年明白那是什麼,但是他沒有顧及自己,隻是想著他。
覺得他難受了,便幫他碰碰親親,最後也毫無芥蒂地吞進肚子裡。
這看起來是挺純情的,但好像也並非如此。
林織起身便看見了身上零星幾個痕跡,他微微偏頭,元止坦然和他對視,好像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林織披上衣衫:“多謝師弟救我。”
“這是我應該做的,師兄放心,那林子裡的其他人都被我殺了。”
當時的情形下,元止並未注意到林外的人的死狀,以為是林織殺了那些人逃了出去,故而有此一言。
林織明白元止誤解,倒也沒準備解釋。
雖然不記得他和庭硯相處的事,但既然庭硯讓他出現在元止麵前,那他便將錯就錯,將這救命之恩記在元止身上,好順了庭硯的意。
如此慷慨大方,他怎麼忍心讓他失望。
“那林子有古怪,沒想到這個城裡竟然還有合歡宗的據點,師弟你告知主事了嗎?”
元止搖頭說:“未曾,師兄之前沒醒,我便沒離開,擔心有意外,是我修為太低,竟然著了道還不自知。”
少年的臉上帶著自責與懊惱,眼眸有些沉鬱。
林織:“師弟不必將罪責歸咎於自己,追人本是我的提議,還是我思慮不周。”
元止搖了搖頭:“師兄已經很謹慎了。”
林織不打算繼續和元止互相攬責,又聽元止繼續道:“師兄,那以後我還能親你嗎?”
話題轉變的太快,少年也太直接,似乎跳過了什麼環節。
元止以為林織不明白,解釋說:“就像之前那樣。”
“我喜歡親師兄。”
少年的喜愛太直白炙熱,不帶一絲虛偽。
他像是看不明白情形不懂偽裝的獸類,是剛剛成年被趕出領地的幼狼,隻曉得憑借本能行事,索取想要的,奉獻所有的。
並不細膩的情思,充斥著萬物生長時豐沛的生機。
這容易讓人動搖,林織看著他,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多可愛,但可惜還不行,還不到時候。
如果這樣下去,庭硯會如何讓元止放下他,殺了他,還是殺了元止?
無論是從任務還是其他角度,他都不會讓這件事這麼簡單的完成。
把他當成棋子還是某種任務的一環,不吃點苦頭,恐怕說不過去。
被拒絕了,元止有些失落,但並不傷心。
這沒什麼的,他下次再問就好。
總有一天,師兄應該會答應的吧。
想到那一天,元止心裡就很高興。
師兄親起來真的很舒服,哪裡都漂亮,讓他移不開視線。
哪怕揮劍十萬次,他想起來還是會雀躍。
至於為什麼是十萬次,因為之前元止擔心自己太頻繁的去找師兄會讓師兄覺得他煩,所以他告訴自己,每揮劍十萬次,就可以去找師兄。
至於為什麼不是十一萬次十一萬次,因為數到十萬以後再數的話,那些數字對元止來說有些拗口,也繁雜到不好記住。
雖然可以清空重來,但元止不想那樣,那意味著還要重新數好久好久。
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個十萬,才可以等到那一天。
元止想,希望在十萬個十萬之前,不然他可就要數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