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熱了, 坐在一群歸一宗弟子們之間的林織想。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上的變化,好在沒有外界靈力注入的刺激,情毒發作的格外緩慢, 足以讓他用術法遮掩一二。
元止給他找的位置視野正對著看台, 周圍都是一群練氣築基期的弟子,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元師弟也太厲害了吧, 不愧是劍尊的弟子。”
“元師弟已經連破三位師兄師姐了,看來這屆的葵試魁首非他莫屬了。”
“可惜今日劍尊沒來,還是和往常那樣, 隻有主事們在。”
旁邊弟子們看著比賽不斷討論, 麵上的興奮不加掩飾。
“這類比賽還不需要劍尊現身, 哪怕是宗內大比, 劍尊都不太露臉, 這也也不需要驚擾他。”
“可是這次不是元師弟在嗎?”
“元師弟是劍尊親傳弟子, 他不是時時看的, 何必特地前來?”
“師姐說得對, 不過我入宗門還沒見過劍尊呢, 真想瞻仰一下他老人家的風姿。”
林織的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掩飾麵上的笑意。
庭硯竟然都被成為老人家了, 實在讓人發笑。
偏偏說話的這位師兄無比誠懇, 沒人能懷疑他話語裡的敬意。
林織把笑意遮掩的很好,周圍沒人發現他在笑, 也紛紛說起對這位傳聞中的小師叔的崇敬來,還不忘夾帶幾句對庭硯身體的擔憂, 畢竟劍尊病弱的軀體,和他的劍法一樣聲名遠揚。
林織沒有看見過庭硯出招,上一次他在低靈域遇險, 庭硯來時他已經神誌不清,但他可以從元止的劍法中窺見一二。
台上的少年劍招淩厲宛若霸道的墨痕,將天地渲染,在等待對手上台的空隙裡,會時不時望向他的方向。
林織彎了彎眼眸,在元止移開視線時才斂了笑意,手掌不輕不重地按在腹部。
他的手相較以往溫度高了很多,障眼法遮掩住衣袍才讓人不至於察覺弧度。
被林織隨身攜帶的千心花感覺到了主人的困境,有些擔憂地開出小花,想要為主人分憂解難。
林織摸了摸千心花,拒絕了它的自告奮勇。
“乖點。”
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樣子,雖然千心花在他的養育下實力已經勝於雲霧山苗圃裡的那隻成年株,但它還是幼年期。
當然,就算它是成年期他也不需要這種服務。
葵試前期是限定場次的擂台賽,元止連續守擂了八次成為第一名擂主,等著之後抽簽和師兄世界們對決,他下意識朝著看台上尋找林織的蹤影,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師弟,你在找林師兄嗎,他剛剛托我給你傳話,說他有些要事不得不離開,讓你比賽結束後再去找他,他會用傳訊器告訴你他的位置。”
看見前來的元止,剛剛坐在林織身邊的器峰小師妹急忙道。
元止點點頭,轉身時麵上不免有些失落,他還想讓師兄看看他拿到第一的樣子呢,隻是師兄不得不離開,一定是很緊要的事。
流蕩在劍峰間的風吹不散粘稠的熱意,林織在雲舟上,以靈力驅使著它前行。
01:【宿主,你要去找庭硯嗎?】
林織簡短地回應:【不。】
如果讓元止知道,他在高興地展現自己時,他喜歡的人正在和另一個自己糾纏,他會傷心的。
林織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暗淡的眼眸而後不知自己做錯什麼的茫然模樣,讓他忍不住心裡輕歎。
誰舍得讓可愛小狗傷心呢?
何況這是他早就做好的決定,在聽原境聽席彤瓔提起時,他就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
雲舟朝著藥峰而去,卻沒有停在雲霧山。
林織到了雲霧山旁邊的小山峰,這裡分布著大小不一的藥田,藥峰弟子每隔三天會來澆灌一次靈液,今早他們才來過一次,不怕被打擾。
樹木為林織指明了無主洞窟的位置,在山峰的另一側,那片區域地勢險峻,隻有一小塊靈田。
林織進了洞窟,這山洞並不大,內裡透著潮氣。
千心花落地,快速紮根蔓延。
藤蔓交錯蔓延,將鋒利凸起的石壁包裹,充斥著水分的苔蘚淨化著空氣,剛剛還光禿禿的洞穴轉瞬成為了植株的巢穴。
在這種變化裡,林織不緊不慢地脫下衣衫。
腹部的紅月隨著呼吸起伏,緋紅的月光透著靡麗的色彩。
流界山。
元止用最快的速度贏了對戰的師兄,持劍行禮後下了擂台,等著下一輪的對決。
若是能在築基組裡拿下第一,可以嘗試同金丹期的師兄師姐們比試一番,看看他與他們的境界相差多少。
隻可惜師兄看不見,師兄去忙什麼要緊事了呢?
元止盯著地板發呆,忽然收到了腰上傳訊珠發來的消息,是林織給的地址,讓他比賽完後再過去。
奇怪,師兄不在雲霧山上,怎麼在一旁的偏峰,還在洞穴裡?
難道出事了?
元止毫不猶豫出發,完全把林織話裡那句‘比賽完再前來’丟到腦後。
“元師弟!元師弟你去哪兒!葵試還沒結束,比賽還沒比完呢!”
負責這次葵試的劍峰大師姐在後麵追,可元止一下就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