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雷劫持續了很長時間,數日過去,在歸一宗上方的陰雲才全部消失。
歸一宗設下靈氣大陣,歡迎修真域所有道修前來修煉,這幾乎抽乾一條小靈脈的大陣讓修士們見識到了歸一宗的大手筆,更是知道這背後的含義。
修真域最年輕的合體期大能,出現在了歸一宗,這幾乎意味著歸一宗站在了道修門派龍頭的位置,畢竟數百年內一定無人出其右,更彆所他還那樣年輕,還有更為漫長的壽命和提升的空間。
伍冬和任鶴波這兩位丹峰藥峰的長老也很高興,不僅僅是因為庭硯修為進步,更是因為這次的晉升,將庭硯破碎的內府修補了大半,完全恢複指日可待。
林織也去了無間山,但他沒有去庭硯的洞府,而是去了元止的洞府。
這裡留有他很多痕跡,林織看了一眼,站在了露台的樹下。
千心藤依舊纏繞著那棵樹,因為前幾日浩大的雷劫,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少年匆匆禦劍而來,見林織站著,拉著他坐下。
林織沒有推拒,坐在了石凳上,仰頭看著握住他手的少年,唇瓣開合:
“恭喜師叔,得償所願了。”
林織的聲音輕柔,落在身前人的耳中,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以至於他平靜的姿態,都讓人忍不住心裡寒涼。
林織輕歎:“師叔,為何修為進階了,手還是這麼冷呢?”
“你……”
庭硯眼眸晦澀,內裡情緒濃鬱到如同化不開的墨,好似千言萬語在其中,又堵在喉嚨裡,不知如何言說。
“師叔,彆用這幅樣貌了,倒讓我頗為不適應。”
林織將手從庭硯的手中抽出,溫和的笑靨落在庭硯眼中,無異於冰冷刺骨的劍。
不過瞬間,少年的身體如影子般淡化消失,庭硯出現在林織的眼前。
這出神入化的手段讓林織瞧得有趣,因而他聲音裡帶著些笑意地說:“師叔是否想問我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倒也是想起了一些東西,何況在師叔渡劫期間,我根本無法聯係到師弟。”
“不過想想,其實也不讓人太過驚訝,有些許瞬間,你們給我的感覺如出一轍。”
“我師父說過,你情劫未過因而境界止步不前,難怪師弟一見我便那麼歡喜,想來我就是他的,不,你的情劫了。”
林織笑盈盈:“師叔,如今你順利渡劫,我怎能不恭賀。”
任鶴波有沒有提過這一點不重要,反正也不會有人去求證。
“我並非……”
庭硯望著林織有些急促的想解釋,那消減了些許病色的眉眼有些黯然。
他不知如何辨明,他不是想利用林織,可事實看起來好像就是如此。
庭硯緩了一會兒,姿態鄭重地開口:“我不是想要利用你,他對你說的那些話,對你的心意都是真的,於我而言,亦是如此。”
他是我的愛恨之魂,他是我的心。
林織的唇自然上揚著,可眼裡的笑意卻淡了些,他說:“師叔的心意我自是明白,您對我一向很好,再如今,我也離不得您,師叔不必擔心我會怨恨,我可是喜出望外的很。”
是了,說過‘大道在前情愛事小’的青年,自然在知道真相後分得清利害。
庭硯見他這般,心口像是塞了棉花。
明明這就是他要的,卻又讓他怔忪。
01不解:【宿主,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也喜歡他呀,這樣不就甜甜HE了嗎?】
林織解答道:【表達的時候,他人相信與否,也很重要。】
林織倒是可以說,但也要看庭硯信不信。
在庭硯心裡,他隻喜歡元止,不喜歡他。
所以就算他對庭硯表達喜愛,庭硯也會覺得他是不得不那麼做,那他乾脆將‘不得不’直白表現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他可以為之的結果,隻要他想,他可以避開這種情況,但沒必要避開。
林織眉眼含笑,他從不介意成為彆人的工具,但他需要收利息,即使愛人不是有意折騰成這樣,但是用了他,可沒那麼輕鬆的就能享受成果。
他根本不打算在愛人麵前遮掩本性,在他的巢穴裡,他何必偽裝。
外人不知他們之間的變故,在歸一宗的人看來,僅僅隻是元止師弟閉關的時間變長了,他依舊和林師弟關係很要好,隻是他們不知道,林織去無間山不是找元止,而是尋小師叔。
他們自然更不會知道,漫天風雪裡赤月的灼熱和難分難舍的濕潤糾纏。
林織懶洋洋地躺在玉床上,庭硯的靈力磅礴,總能把他喂的很撐。
庭硯對他極好,不僅僅是予取予求,更多時候是長者的縱容與溺愛。
可也因為如此,他從沒有少年人那樣的直白。
他不會像元止那樣問他,師兄也喜歡我嗎,他隻會在動情時眼眸情態如雪融,情意化為潺潺溪流流淌在人的周身,含蓄無聲。
為了他的身體,庭硯特地辟了一塊地方引了活泉,不是底下寒潭的受凍,略高的溫度能將人身體泡軟。
情迷時林織似乎看見了庭硯麵上出現了不符合他性情的直白歡喜,直到聽見他口中呢喃著‘師兄’,才發現不是錯覺。
“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