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陸嘉淵並不將陸橫放在眼裡。
一個暴躁莽撞的少年,做事毫無章法,有些小聰明罷了。
可是現在,看著麵前的男人,他有一種渾身陰冷的感覺。
熟悉又陌生。
就好像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舊相識。
陸橫微微俯身,直視麵前的陸嘉淵,“好好活著。”
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男人眸色瞬時陰冷,轉身,進了舞蹈團。
小姑娘正在練舞,跟花露一起拉筋。
陸橫將手裡的荷包遞給她。
練得滿頭大汗的蘇綿綿接過荷包,捏了捏,裡麵隻剩下一塊錢了。
“陛下,我想喝個冒泡泡的水。”
簡稱:可樂。
因為舞蹈團裡麵是不準喝這種東西的,所以蘇綿綿不敢明目張膽的說。
雖然不準喝,但是莫名其妙的,舞蹈團角落有一架飲料販賣機。
她偷偷的湊到陸橫身邊,小小聲的說話。
“陛下,隻要三塊錢。”
“不準。”
男人靠在牆邊,眼角餘光看到陸嘉淵往這邊瞥過來的視線,冷笑一聲,側身擋住。
嗬,自己眼睛糊屎,還妄想搶他的寶貝。
自不量力。
“陛下,你就給我三塊錢,買個泡泡吧。”小姑娘雙手合十,拜佛似得在那裡求。
活像是萌萌求食時候的眼神。
如果有條小尾巴,陸橫想,這個小家夥一定也能翹起來。
男人垂眸,對上她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確實小奶狗一樣。
陸橫挑了挑指尖,摸出幾個硬幣,遞給她。
蘇綿綿喜滋滋的捧著硬幣去買可樂。
飲料販賣機在門口,蘇綿綿奔出去,剛剛買好,仰頭的時候就看到頭頂掉下來一坨東西,她下意識接住,是隻鳥兒。
好像是隻燕子?
這個季節還會有燕子嗎?
蘇綿綿歪頭,伸手輕拍了拍小燕子的翅膀。
燕子動了動,翅膀好像被什麼東西撞傷了,飛不起來。
“蘇綿綿,你在乾什麼?”
等了幾分鐘,就見小姑娘呆呆站在那裡不動的陸橫走了過來。
“陛下,燕子。”
蘇綿綿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燕子拿出來給他看。
“它好像飛不起來了。”
春夏季過,燕子都要遷徙。
這隻燕子像是受傷落隊了。
“我們養它好不好?”
陸橫看她一眼,“家裡不乾活的人太多了,養不起。”
蘇綿綿想了想,“陛下,是國庫空虛了嗎?”
空你媽,你不知道老子多有錢嗎?
男人雙眸一眯,把燕子和人一起帶了回去。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買了一大袋子蟲,能把燕子吃垮那種。
“喂吧。”
自己要的燕子,跪著也要喂完。
蘇綿綿拿著鑷子,鑷子尖尖上是扭曲又可怕的小蟲蟲。
嬌氣的小姑娘瑟瑟發抖的把小蟲子朝小燕子伸過去。
小燕子著急的張大嘴巴衝過來要吃,蟲子快速扭動,蘇綿綿嚇了一跳,鑷子被甩飛,上麵夾著的米蟲也掉了。
“真笨。”
看著小姑娘被嚇紅的大眼睛,男人懶洋洋的調侃。
蘇綿綿鼓起小臉,不服氣道:“我,我是腦子聽懂了,手沒懂。”
陸橫被氣笑了,“我他媽看你是腦子也沒懂。”
說完,男人看到茶幾上的那個小荷包,麵色又是一沉,“蘇綿綿,你還記得葉深華嗎?”
小姑娘愣了愣,然後點頭。
葉深華是哥哥的好朋友,常常來府中玩,在她出嫁前,還與姐姐定了親事。
是個陌上君子。
對姐姐非常好。
作為準姐夫,蘇綿綿也有幸瞧見過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葉深華隻要看到她,眼神就會變得很疑惑。
後來,因為姐姐刻意阻撓的關係,所以他們再沒有見過麵。
“你覺得,他如何?”
蘇綿綿覺得那是個君子人物。
起碼跟麵前的暴君很不一樣。
“是個風光霽月的人物。”
嗬。
暴君冷笑。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男人俯身,單手壓住小姑娘纖細嬌軟的身體,動了動嘴,卻是無聲的,“孤,挖了他的雙目。”
蘇綿綿隻覺得耳朵癢癢的,什麼都沒聽到。
“他是怎麼死的?”蘇綿綿張口問了一句。
陸橫靠在她的肩膀上,想起當時的場景,臉上的表情又詭異又快意。
“當然是……就那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