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上並未記載很多關於葉深華的事。
隻虛無縹緲的讚頌了一下他的才華, 然後說他英年早逝, 十分可惜這個周朝有名的才子。
對於暴君突然提起這麼個人來,蘇綿綿警惕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是她用自己聰明的小腦瓜想了想, 又覺得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所以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蘇綿綿,你如果再讓這隻鳥亂拉屎, 孤就把它燉了。”
男人拎著手裡那隻剩下一隻翅膀能動的小燕子, 臉色黑成鍋底。
乍然一看陰沉暴虐,如六月天際處壓頂的烏雲。
暗無天日。
蘇綿綿踮腳, 小心翼翼的看暴君一圈。
沒拉到他身上啊。
看出小姑娘的意圖, 暴君咬牙啟齒的冷笑一聲,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
哦,拉在腦袋上了。
!!!拉在腦袋上了!
這隻鳥居然敢在這隻暴君的腦袋上拉屎!!!
蘇綿綿震驚的瞪圓了一雙眼, 被嚇出雙下巴。
“我我我,它它它,不是故意的。”
蘇綿綿一把摟住小燕子, 使勁搖頭。
“那孤是故意的了?”
“不不不……”
小姑娘被嚇得麵色煞白, 那隻燕子蜷縮在她懷裡,也被嚇得瑟瑟發抖。
“陛下,我給你洗頭。”
在暴君爆發前, 蘇綿綿急中生智, 終於覺得自己聰明了一回。
“洗頭?”
“是, 奴, 給陛下洗頭。保準洗的乾乾淨淨的。”
男人眯起眼,渾身氣勢收斂。
這種事,他倒是還沒享受過。
陸橫的視線順著小姑娘那張瑩白小臉往下滑,落到她抱在胸前的那雙手上。
平日裡捏著便是軟若無骨的樣子。
“陛下?”
“嗯。”男人勉強同意。
蘇綿綿喜滋滋的去拿了小板凳過來,準備給陸橫洗頭。
身為帝王,在周朝時。
帝宮奢華自然不在話下。
單單隻是沐浴,便有百人伺候。
宮殿下築有水道,晝夜不舍,汩汩流淌。
蘇綿綿不敢怠慢,謹慎的在陸橫周圍轉了一圈,然後看到坐在小板凳上,挺直背脊的男人,小小聲道:“陛下,您要低頭。”
地方簡陋,高高在上的暴君低下了頭。
軟綿綿的小手抓著他的黑發,輕輕搓揉。
細膩的檸檬味從指間散發出來,帶著洗發露特有的清新。
那雙小手果真如想象中那般軟綿綿的揪著他的頭發,輕輕的揉,輕輕的搓。
“陛下,您覺得如何?”
“嗯。”
確實不錯。
暴君坐在浴池邊,小姑娘替他洗掉腦袋上的鳥屎,勤勤勞勞的像隻小蜜蜂。
衝洗的時候,蘇綿綿怕弄濕了陸橫的衣服,就找出來一個圍兜替他係上。
當陸橫洗完頭,抬頭看到鏡子裡自己的樣子時,沉靜半分鐘,“蘇綿綿,孤給你個機會。這個東西,是什麼?”
“這是萌萌吃飯的時候戴的,陛下放心,我洗的很乾淨的。”
被搶奪了飯兜的小奶狗萌萌躲在浴室門口,眼巴巴的盯著瞧。
“你覺得這玩意,跟孤很配?”
鵝黃色的飯兜上印著“乖乖吃飯”的字樣,後麵有加長帶,不管狗狗多大,都能一直用下去。
此刻被水打濕,濕漉漉的黏在陸橫胸口,男人的黑發垂順下來,滴著水,看不清眉眼,如果忽略那渾身的野性瘋狗氣質的話,確實還是比較相配的。
小姑娘開始對手指。
男人一把扯下來,然後伸手把頭發用手指梳上去,努力抑製住自己心頭的火氣。
這小傻子!
“給孤吹頭發。”
“哦哦。”
男人坐在沙發上,讓蘇綿綿吹頭發。
隨著溫熱的風,黑發飄起。蘇綿綿的手略過他的發頂,觸到他的雙耳,再往前,便是他淩厲的眉眼。
客廳裡很安靜。
小姑娘穿著乾淨的長裙,半跪在沙發上,露出那雙柔軟細膩的小腳。
眼前是男人修長白皙的脖頸,能隱約看到青色的筋脈。
強悍如斯的暴君,其實也是血肉之軀。
蘇綿綿想起他抱著她的屍體,墮入火海時的模樣,雙眸猩紅沁血,像隻瀕死的凶獸。
蘇綿綿動作一頓,原本還閉著眼睛的男人猛地歪頭。
“蘇綿綿,你要是想弑君,孤可以成全你。與孤一同殉葬。”
差點被吹風機燙成瘋狗的男人眯著眼睛,黑發淩亂,像被托尼老師誤傷的忠實顧客。
蘇.托尼.綿綿頭皮發麻,立刻關了吹風機,乖巧坐好,小心翼翼的朝男人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