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寧滿臉黑線,差點把張艾艾當場拉黑,反手就是兩套真題試練丟過去。
張艾艾傻眼,瞬間爆哭。
後悔求饒是完全沒有用的,小路老師出了名的鐵石心腸,對待態度不端正的學生從來都是秋風掃落葉般殘忍地給出加題訓練。
張艾艾素來深受其“害”,隻能灰溜溜退出軟件乖乖做題去了。
顧鶴鳴洗好碗從小廚房出來,看到少年抱著手機手速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字,眼裡帶著少見的飛揚神采,很陽光,也很自信。
是他所沒有見過另一麵。
顧鶴鳴靜靜看了少年一會兒,碰了碰桌邊的燈台,弄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路寧茫然地抬起頭,正對上顧鶴鳴的漆黑雙眸,耳廓有點熱。
他不自在地撓撓鼻尖,放下手機看向被男人碰到的台燈,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底座上的開關,不好意思說:“這個台燈有些舊,開關不靈敏,要多按幾下才會亮……”
顧鶴鳴問:“沒打算換掉嗎?”
路寧笑笑,輕輕撫摸著燈罩說:“這屋裡的家具很多都是我父母在世時留下的,偶爾覺得不好用想要換掉,可又有些舍不得。”
顧鶴鳴看著少年平靜笑容下掩藏不住的落寞與懷念,大概明白自己問錯了話。
“抱歉。”他說。
路寧搖搖頭:“沒事,其實也是你提醒我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人也不能總活在過去的回憶裡。”頓了頓,他又說,“隻要這間房子還在,我的家就還在不是嗎?爸爸媽媽一直在天上陪著我呢。”
顧鶴鳴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額發,試圖安慰。
可路寧卻背心一麻,嗖地作兩步蹦開,瞪著眼小聲嚷嚷說:“顧鶴鳴,男人摸頭長不高!”
顧鶴鳴見狀,有些詫異。
他想了想,彎下挺直的腰背,認真說:“彆生氣,給你摸回來?”
路寧沒想對方會把頭低到自己麵前,神色微怔:“你這人可真是……”
顧鶴鳴微微抬眸:“怎麼了?”
路寧輕抬指尖,在男人梳理齊整的發間掠過。
良久,他才目光閃躲地偏開眼,咕噥說:“沒、沒怎麼。”
是夜。
送走顧鶴鳴的路寧踢掉拖鞋撲倒在床上,完全不嫌熱地把自己裹成一個蠶寶寶,獨獨隻露出一隻手掌伸展在麵前,擰眉出神。
他的指尖仿佛還殘存著穿過顧鶴鳴發間時的觸感跟溫度。
手指微彎,少年的眼前立馬再次浮現出寬肩蜂腰的男人於他麵前彎下腰脊時的模樣。
有一絲絲微妙的禁欲,還有一絲讓人受寵若驚的局促感。
這可真是支極品股。
……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誰?
路寧五指微微收緊,一下錘打落在自己臉上,整個人在被子裡擠呀擠了幾下,翻身閉眼睡去。
六月的尾巴在各種混亂中悄然劃過。
因蓄意篡改考生高考成績與攔截誌願填報的惡性-事件被爆出,一時鬨得應屆考生人心惶惶,四處都沸沸揚揚地聲討或是議論此事,為受害學生抱不平。
上麵也因此格外重視,調查組幾乎花了不到十天,便調查了涉事幾所學校中的近百位老師與高層領導,並收押了相關人員十幾名,而鄭家人也多次被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