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不怪我,但我自己還是很難原諒我自己……”
“小南,我不起你,我辜負了沈老還有阿姨對的信任和厚愛,我也沒有顏麵再去請求他們的諒解……”
人前冷靜而專業的他,這一刻顯得有點語無倫次,顯然心情十分紛亂。
**簫聽了一會兒,再次打斷:“葉之洲,你不是說找我說和我媽病情有關的事嗎?你說。”
他一頓,回過神來,朝她歉然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總之今天還是非常感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和我見個麵。你也知道的,國內對腦科的研究要遲於國外,綜合能力可能相對欠缺。之前我聽盛思思跟我談及葉阿姨的情況,我就留意了下。我事務所的一位歐洲合夥人認識一個腦科方麵的頂尖專家,我請他幫忙,前些天他幫我和對方聯係了,對方答應隨時幫助。”
他向站在櫃台後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要了張紙,從西裝內兜裡取出一支筆,在紙上寫下全名,推給她。
“你先查下博士的信息,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幫阿姨介紹。你考慮好了,隨時聯係我。”
“今天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不打擾了,先走了。”
葉之洲站了起來,朝她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簫目送他背影出去,拿過紙條,看了眼上頭的那個名字,過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查找,正翻著資料,瞥見對麵來了個人,抬眼,見是徐恕,朝他笑了笑,讓他坐。
徐恕就坐到了剛才葉之洲坐過的位置上,看了眼麵前那杯還沒怎麼喝的咖啡,若無其事地說:“和誰見麵呢?還喝起了咖啡?”
**簫哦了一聲,依然低頭看著資料:“葉之洲。剛走沒一會兒。”
“是嗎?他找你有事?”
**簫把剛才葉之洲留下的紙條推了過去:“他說幫我媽找了個國外很好的專家。”
徐恕看了眼,沒做聲。
**簫查閱完資料,幾乎沒什麼猶豫,很快就做了決定。晚上回家,把白天葉之洲找自己介紹醫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沈曉曼一聽葉之洲的名字,立馬搖頭,坐沙發裡皺眉扶著腦袋直晃:“小南,你可快彆在我跟前提他了,我一想到以前的事我就頭疼!我知道他當時為難,他那個媽搞不靈清以死相逼,但和我無關!我現在也不要他幫忙!”
**簫勸她:“媽,一碼歸一碼,他介紹的那個醫生真的非常好,普通人想請他看病,預約要在幾年後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你還是去看下,要是能看好,那不是好事嗎?要不然三天兩頭犯病,我真的很擔心。我可以請個長假陪你過去。”
沈曉曼驚訝地看著女兒:“你真不介意葉之洲以前對你乾過的那些事了?”
**簫微笑:“我現在已經有了徐恕,我還記著以前的事乾什麼?自己找不痛快嗎?”
沈曉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徐恕到底什麼時候打算和你結婚?上次聽你說年底,你確定嗎?”
**簫唔了一聲:“是。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忽然要改行了,說年底前就辭職,然後我們結婚。”
沈曉曼出神了片刻,慢慢吐出一口氣,說:“行吧,年底就年底,那我就等著了。”
“對了,”她看了眼女兒,“他要是改了行,我看你也完全可以考慮學彆的。”
“再說吧。現在媽你聽我的,先把身體看好最要緊了。”
**簫不大想談這個話題,含糊應了一句。
隔日,徐振中打電話給兒子,讓把沈曉曼的病曆用電子版發過來,說他有個醫學界朋友和國外的一位頂尖腦專家有往來,讓先把病曆發過去。
徐恕問對方的名字,聽了,心裡一陣發堵,說:“算了,爸你向你朋友道聲謝,說不用了。”
“怎麼了?那個醫生很權威的,一般人找他看病很不容易!”徐振中不解。
徐恕苦笑。
世界真還挺小的,自己這邊找的醫生,居然就是葉之洲介紹的那位。
“爸,算了,小南那邊已經另外找了一位挺好的醫生,不必再聯係了。”
徐振中作罷,想了下,又說:“也是國外專家嗎?要出國的話,你要是能出來,你儘量陪她們去。”
“知道了,謝謝爸。”
徐恕和父親聯係完,遲疑了下,打電話給找**簫,問準備出國看病的事,說自己陪她們一道去。
**簫說:“我媽說不用你陪了,要麼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吧,說下這個事。”
當晚,徐恕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簫家。
沈曉曼的對他的態度,永遠都是那麼的輕聲細語,笑容可親。
從前徐恕沒感覺,就覺得沈阿姨人好,哄她高興也不是件難事。
現在他看到沈曉曼就覺得心裡發毛。她越是對自己笑,他越是緊張不安。
吃飯的時候,**簫說:“徐恕,我媽說不用你陪,我跟我媽過去就行。醫生那裡,葉之洲會聯係好,到了那邊,我媽也有關係很好的朋友,住宿出行什麼的都會安排好,你不用顧慮。”
徐恕看了眼沈曉曼,見她含笑點頭,就不敢再說自己同去了,恭敬地說:“行,我聽阿姨的。阿姨您一路順風,平安歸來。”
吃完了飯,**簫端出水果。沈曉曼說:“小南,你幫媽去洗點銀耳和蓮子,放著明早熬,蓮子的芯記得抽乾淨,一根也不能落,要不然苦。”
**簫應了一聲,又回到廚房裡忙碌。
沈曉曼打發走了女兒,坐到了徐恕的邊上,招呼他吃水果。
“吃蓮霧,小南喜歡吃的,說補水,這也是她給你切的。”
“謝謝阿姨,您也吃。”
徐恕伸手拿了一塊,嚼兩口
,吞了下去。
沈曉曼看著他,微笑道:“徐恕,前些時候你在工地帶頭進隧洞搶險的事,我聽說了。阿姨真的很欣賞你。不過,阿姨雖然沒問小南,她也沒和我說起過半句,但阿姨知道,她當時肯定很為你擔心。幸好沒事。”
徐恕心跳有點加快。
他聽出了沈曉曼褒語下的彆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另外你彆多想,”沈曉曼繼續說,“這次叫你不用去,其實是為你考慮。小南告訴我了,說你打算年底前就辭職回來,現在都六月了,我想你事情一定很忙,反正我的毛病也不是很嚴重,想給你多留些時間,所以叫你不必為此耽擱。”
徐恕繼續沉默著。
沈曉曼看著他,等了片刻,又說:“還有句話,阿姨也想給你交個底。葉之洲已經過去了,這次雖然醫生是他介紹的,但你不必顧慮。我還聽說,你和小南在那邊很好,大家都看在眼裡,挺好的。她現在就等著你年底結束工作回來結婚,我也就等著年底,明白了嗎?”
徐恕隱隱猜到她話下的隱含意味,也不知道她都是向誰打聽過來的,不敢看她,艱澀點頭:“我明白,謝謝阿姨。”
**簫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坐到徐恕的邊上。
“那個蓮子心真難抽,媽你乾嘛不買抽好現成的?”她抱怨了一句。
“現成的都是機器磨出來的,全是粉,不好。”
“那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她順口又問,拈起一片蓮霧放嘴裡。
“沒什麼,就問了兩句徐恕平常工作生活的閒話。”
沈曉曼微笑,站了起來。
“你們再聊會吧,我先去休息了。”
媽媽走了,**簫又喂徐恕吃了幾片水果,見他似乎走神,疑心他在為葉之洲不高興,就輕聲解釋:“徐恕你彆多想,我和葉之洲真的沒什麼了,都過去了,這次確實是出於我媽身體的考慮才聯係的。”
徐恕回過神,很大度地微笑:“沒關係,我肯定信任你的。”
**簫一笑:“我已經向單位請了長假,過兩天就走。你回去後工作也彆太拚,要注意身體,有事聯係。”
徐恕點頭,一一答應。
幾天之後,他將沈曉曼母女送到機場,和進入閘關時回首看自己的**簫揮手道彆,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許久,終於轉身,邁步慢慢離去。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