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青耳朵靈得很,聽到夏母在說邢家的事,邊走邊問:“娘,邢家來人做什麼?”
夏母看了二女兒一眼:“他們家的少爺也想見見若青,便把日期往後推了兩天。”
過後夏幼青又問了幾句關於邢家的事,直到夏父嚴厲的看了她一眼,她才住了口,開始吃飯。
不過米朵也才從夏幼青和夏母的一問一答中知道了邢家具體的地址。本來夏若青隻有一個大體的印象,知道邢家住在清江縣城的最北邊,小時她也曾跟著父母去過邢家。
那時邢家還沒敗落,邢老爺子還在地方上做官。可惜好景不長,邢老爺子死後沒多久,刑老爺也早早的走了,邢家的家境一落千丈。
要不然,邢母也不會放著清江縣城裡的姑娘不選,而選夏若青這樣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
飯後,米朵就回了房裡。她先小睡了一會兒,等到夜深人靜以後便背上包袱輕輕下了樓,繼而翻牆出了家門。
彼時還沒有路燈,米朵隻能一路摸黑朝清江縣城的方向而去。
天亮的時候,米朵雇了個轎夫,走了一上午,才到達了清江縣城。
邢家就住在清江縣城北邊的臨河街,米朵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高門大院的邢家。
雖然外麵看著有些破敗,但是裡麵的房屋卻不少。
米朵跟著邢家的一個老仆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邢母住的地方。
“太太,夏家來人了。”
邢母正在房裡做針線,邢家破敗以後,自此家裡人的衣裳,都是她親自來做。當下她正在為兒子做一雙布鞋,就聽說夏家來人了。
邢母忙道:“快請他進來。”
米朵進到房裡以後,邢母微微一愣,她以為夏家派來的應該是一位仆人,可是看上去卻是位小姑娘。
米朵迎上邢母打量的目光,“我是來找邢誌堅的,他在家嗎?”
邢母道:“你是夏家的什麼人,找我兒子做什麼?”
米朵道:“我是刑誌堅的一個朋友,他在家嗎?”
邢母方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小姑娘應該是和夏家同姓,卻並不是夏家的人。她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老仆人,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把對方往家裡領。
不過來都來了,邢母也不好將人往外推,便道:“阿忠,你帶這位姑娘去找誌堅吧!”
刑誌堅住在邢母後麵的院落,老仆人偷懶,隻把米朵帶到院子門口就走了。
米朵隻好自己敲響了院門。
很快,就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從裡麵打開了院門。
“你就是邢家少爺吧?”
米朵不等刑誌堅問話,就主動問了這麼一句,然後道:“我是夏家的人,今天來是有件要事要告訴你。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能不能請我進去?”
刑誌堅一邊打量米朵,一邊把她讓進了自己平時會客的地方。對方臉上的痘痕實在是太過明顯,他很難不注意得到。這樣一個芳華正茂的女子,臉上卻有如此明顯的痘痕,刑誌堅不由得有些為眼前這個女子可惜。
不過很快他就沒了先前的想法。
米朵在房間裡坐定以後,心平氣和的把整件事告訴了刑誌堅。包括她就是夏家那位二姑娘和夏父夏母打算讓夏幼青代替她去相看那件事,當然還有最後的調包計。
刑誌堅聽到最後已是吃驚無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夏家竟然設了這麼個圈套等著他。原本以為調包計這等故事隻存在書中,沒想到自己卻在現實生活中真的遇到了這樣的事。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望著米朵道:“你就是和我相看的那位夏家二姑娘?你說的,這,這是真的嗎?”
米朵點頭道:“對,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願意通過欺騙而獲得一門婚事,所以從家裡跑了出來。但是為了怕他們不放棄這門婚事,我隻好親自找上了你。”
刑誌堅沉默良久才道:“這件事我還要謝謝你。”雖然對方的品行確實高潔,但是刑誌堅真的沒辦法接受一個容貌有瑕疵的女子。他對未來妻子的期望很高,希望對方是一個氣質優雅、端莊秀美的姑娘。
米朵道:“謝就不必了。我也沒什麼彆的要求,隻求你將此事守口如瓶,隻當不知道此事就完了。若是我父母那邊仍舊把我妹妹推出來,你直接婉拒了這門婚事就是。”
米朵說完這番話,就提出了告辭。
刑誌堅此人雖然在某些事上不夠大度,但是人品卻是沒問題的,他多半會保守這個秘密。這點可以從他一直奉養夏若青看出來。
上一世,邢母去世後,夏若青每個月依舊會收到刑誌堅寄過來的一筆生活費,直到她去世。
作者有話要說: 查民國作家資料的時候發現,原來張恨水有過三段婚姻,而第一段婚姻,對方就是用的調包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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