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座上的蠟燭還燃著, 琉璃燈身奢華豪貴, 室內一片寂靜,宴卿卿似乎聽見聞琉在她耳邊呼吸。
她被聞琉這問題弄得麵紅耳赤, 耳邊同剛才一樣紅得滴血, 連頭也不敢回, 生怕看見他身上的痕跡。
宴卿卿自然猜得到他為什麼這麼問, 追根究底,他這還是聽宴小將軍的葷話聽多了。
她雖是在皇宮呆得久,但畢竟是住在宴家, 宴小將軍誇大其詞的葷話她也聽過, 什麼弄得女人纏著他, 敵國公主對他也念念不忘, 大展男人雄風,宴卿卿早就習慣,是不信他有這閒情,但耐不住彆人信。
聞琉那時還小,宴小將軍也從不避諱這些東西, 唬得聞琉一愣一愣。
宴卿卿起初還不怎麼在意,畢竟宴小將軍這人在某些方麵是不太著調的,但卻還是有度的。
不過後來有次撞上他從軍營回來,又在聞琉麵前說起這種下流的玩笑。
宴卿卿不小心撞見了, 連她都聽不下去, 徑直讓小廝帶聞琉下去, 說了宴小將軍一頓。
那時宴小將軍還跟宴卿卿狡辯說是聞琉問他的, 說起謊話來也不打草稿,直讓宴卿卿警告了他幾遍不許再說這些話。
後來宴小將軍不說了,聞琉就跑來問她。宴卿卿當時還在畫畫,被他弄得好笑,輕輕將畫筆放下,纖細的手腕上配精致玉鐲。
自己說了什麼宴卿卿已經忘了,隻記得聞琉歪頭看著她說明白了。
若是平常,宴卿卿或許會同他說許多,可現在她什麼都沒穿,身上都還有情|欲的痕跡,連頭也不敢抬,隻好斂緊衣物,垂眸說陛下這麼大了,已經是個好男兒。
況且以宴小將軍那種說法哄他,難道要說自己受不了他的孟浪?聞琉不是這樣的人,照他性子,更想知道的恐怕也不是這個。
宴卿卿也做不到,她在聞琉麵前一直都端著姐姐的矜貴修養,今日這次,她隻覺得臉麵都要丟儘了。
“朕總護不住義姐,隻望義姐彆生氣。”聞琉說,“此種事情,絕不可饒恕,也望義姐已經不要為他們求情。”
“……嗯。”宴卿卿輕聲應他,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思軒年紀小,總歸離不了娘,皇後和太子又待我極好,若是可以,希望陛下還是不要對她們下狠手。”
若無先皇後對宴卿卿的好,宴卿卿是絕計不會再管曲覓荷母子,可世上沒有那樣的如果,她不能看著先皇後的親孫子流落在外。
聞琉也早有預料,絲毫不意外她會說這些話,他回道:“朕心中有分寸。”
宴卿卿自幼學的東西多,見的東西也多。分得清是非,也明白輕重,對人從來隻用三分真心,受了曲覓荷這計,她恐怕也沒什麼傷心,恐怕還是錯愕比較多。
她慣來就是這樣,從來不為多餘的人費心思,邁出一腳,覺出不對後又會立即收回來,冷靜又自持。
可宴卿卿對聞琉卻是真心——真心把他當親人,真心把他當弟弟。
宴卿卿為人是謙和的,她已經沒了親人,心中那點柔軟便全放在了聞琉身上。
隻可惜聞琉想要的不止是這個。
她體態長相與性子皆不太相似。胸脯傲人,少有人能比。從上往下看,白皙雪峰握不住,酥軟又有清淡香氣,嫣紅一點被她用手遮住,彆的卻是遮不了。聞琉隻是隨便看一眼,也會看見豔媚的春景,溝壑深深,若是狎弄起來,定是忍不住要作弄她一輩子。
他輕輕把宴卿卿的大氅拉上一些,淡淡說道:“義姐彆涼著了,朕讓人去拿一套宮裝。”
“宮裝便不用了,”宴卿卿也不推辭,拉了拉衣服,遮住外露的身體,腳踝纖細,也收了收。她垂下眸來,“在寢殿裡有我的衣服,思軒剛才哭濕了衣服,正巧要換。”
她們這些世家女子,出外時都是要備兩套衣裳羅裙的,不小心被丫鬟潑了酒等意外也可能出現,身上臟著不好見人,穿彆家的也不好,便隻能自己帶換的。
“義姐這幾日最好在府中待著,不要出來,應當不會有人煩你。瑞王妃也少見點,朕會找時間讓她離開京城。”聞琉對她說,“朕去讓宮女進來。”
他起身離開,撿起地上的衣物,隨意給自己套上,又係好腰間係帶,隨後徑直走了。
聞琉身形高大,便是背影也能看出蓬|勃的力量。他這一走,倒是讓宴卿卿鬆了口氣。
她攏緊了大氅,腳微微一動,體內粘稠的東西就又往下流,縱使看不見,也著實糜爛不已,宴卿卿甚至分不清那到底自己的還是他的。
聞琉是個正人君子,但在這種事上卻實在是花樣多,後宮沒妃子,他又沒臨幸宮女,卻還能這樣折騰人,也不知是受了誰的影響。
宴家對他影響最大,怕是父親兄長總是逗他,心底養成了習慣,便是沒弄過都會成這樣,宴卿卿心中歎了一聲氣。
現下難為情地倒成了她,一連發生兩次這種事,宴卿卿能正常和聞琉說話就已經費了許多力氣。
她好歹還是個做姐姐的,氣度總該有,無論怎樣也不能讓他難堪。
聞琉手中拿著衣物,從外麵進來,隻他一人。
宴卿卿不想彆的宮女見到她的狼狽,聞琉懂她,自然就沒叫人。
“義姐要沐浴嗎?”聞琉將衣物遞給了她,隨後轉了身,背著她問,“可要朕幫你?”
這等小事,宴卿卿還是能做的,她搖頭說:“回宴府再洗吧,陛下也去穿好衣服,彆著涼了。”
兩人間的氛圍明顯沉默了許多,宴卿卿也想找話說,可聞琉簡單地幾句話回她,倒讓宴卿卿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聞琉說:“朕在這義姐總不方便,就在外麵等著吧,義姐穿快些,早些回宴府。”
“嗯。”宴卿卿應他。
聞琉卻沒有立即離去,他低頭說了句對不起,之後就大步地離開了房間,宴卿卿愣在了原地。
她的發絲還黏濕地在臉上,豔麗又有抹難堪。宴卿卿方才心中勸著自己不要在意,待聞琉也以平常心。
但這總歸不是一句話能解決的事,心裡的芥蒂,聞琉應是看出來了,否則他也不會這樣沉默。
宴卿卿攏著衣服,心底深深歎了口氣,聞琉是自己寵著長大的,這事也並非他的錯,怪他做什麼?
於他而言恐怕也是無妄之災,聞琉那樣敬重於她,這樣碰了自己,他心中大抵也是不願的。
宴卿卿扶額,當初連那些旖旎的夢都撐過來了,這次也沒以往那樣的淫|詞調侃,她完全不必這樣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