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10535 字 8個月前

趙紊說完那句莫名其妙後就徑直走了, 連理都沒理賀端風, 賀端風的手微微顫抖, 燈籠被風吹得晃動,摔在地上, 發出了聲響。

“趙郡王!站住!”她轉過身想要攔趙紊,可趙紊卻大步消失在了拐角, 不見了人影。

有兩個暗衛從漆黑中出來, 伸手攔住賀端風,他們一句話不說,看人的眼神卻像是寒天冰涼,讓人如入冰窖,賀端風被逼得後退了一步。

趙紊素來都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便連陪伴自己多年的宋竹筠都直接殺了, 更何況是賀端風這樣沒見過多少麵的?

他除了十分上心宴卿卿這個妹妹外,也不愛好接觸彆的女子。宴卿卿好歹是他看著長大的,賀端風在他這裡什麼也不算, 最多也就是太子的人。

她這種女人眼界太低, 到底是從山裡出來的,教得再好沒彆人懂得禮數,養做寵物或許可以。但若是讓她做彆的,那就什麼都不會了。

太子如果死了, 即便不是他害的, 彆人也隻會以為他狼子野心, 怕是宴卿卿都會怪罪於他。

當初安西王上京反叛, 趙紊也起過心思,隻不過他不想讓宴卿卿誤會,心有猶豫。

最後下了決心,手上已開始準備,心中卻也想著解決的方法。後來意外發現太子假死,覺得法子來了,生了彆的念頭,想要救助太子,之後再做個掌權的攝政王。

要是太子現在出了事,那他這些年就相當於白做,趙紊絕不會讓這種功虧一簣的事發生。

曲覓荷那時與二皇子纏綿,聞思軒那孩子就算真是太子的兒子,到時要是被扒出些什麼,怕又是一場說不清理還亂的動亂,麻煩。

趙紊的事已經夠多,並不想再惹些彆的。

狂躁的風仍然在呼嘯,連燈籠都滾到了旁側,賀端風垂眸看著深沉的灰暗與寂靜,嘴唇白得嚇人。

她彎腰撿起了那已經熄滅的蠟燭,唇似是冷得顫動,卻又像在喃喃自語。

……

太子此時尚未睡下,燭光微亮,他正扶住桌椅自己練著走路。門外有小廝叫了聲趙郡王,太子眉眼微皺 ,慢慢坐了下來。

門“嘎吱”一聲,從外麵被守門的小廝推開,趙紊抖了抖身上的雪,走了進來。冷風跟在他後麵,卻又被厚實的門簾給擋住。

“你來做什麼?”太子淡淡問,“孤要歇息了。”

“你到底跟卿卿說了什麼?”趙紊直接問,“太子殿下不要忘了是誰救的你。”

太子的手搭在桌上,卻沒回答:“趙郡王何必執著於要孤同她說了什麼?若真有話,同她有事直說又怎樣?”

趙紊嗬笑一聲。

若宴卿卿願聽他的話,他自然會親自前去。趙紊幼時獨自一人來京中做質,與家裡人分開,宴卿卿是他寵大的妹妹,他是怎麼都不想宴卿卿怨他的。

“孤勸你管好自己,”太子說,“她不支持。”

太子雖不喜宴卿卿勸他的話,但他也知道她就是那樣的性子,沒怪她但心中也有氣。宴將軍的女兒,做出此種決定倒也正常。

趙紊想了想,反正太子還活著,他直接去同宴卿卿說清也沒什麼大不了,指著太子還不如他自己去。

“太子殿下說得也對,到時我直接找她就行, ”趙紊應他,“我的人三天後就會到,為防意外,望殿下這幾天內練好走路,畢竟不會有人想要個斷腿的皇帝。”

曆代帝王登基之前少有殘缺之身,就算有也瞞得緊緊,絕不會讓外人窺探一二,太子要是以那樣一副樣子出現,效果怕是會打些折扣,指不定會有大臣亂說閒話。

趙紊此言說得直白,同他以前的性子沒個差彆,可對麵的人是太子,倒顯得沒尊卑。

太子麵色微淡,抬頭對趙紊說:“孤心中自有打算,趙郡王與其花時間擔心這些,不如吩咐好下麵人,彆出了亂子。”

他是皇宮裡出來的太子,先帝精心培養,慣常是好修養,聽了趙紊的話,臉色也沒什麼變化。除了剛才滿心怒意說了粗鄙之語,平時行事都有皇家之禮,就算刺耳之語也說得平平淡淡,仿若與熟人交談般。

“這你倒不用擔心,我自是有數。”趙紊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又直言說,“不過太子殿下的醫女似乎沒什麼用,不如換個宮中太醫,也好照料,不用太過麻煩。”

“孤的醫女孤清楚,宮中太醫不熟朕的身體,請來做什麼?”他說道,“三天而已,吩咐多加點藥就行,不用換。”

太子自醒來以後,身體就一直由賀端風調養,賀老神醫開的藥也隻有她知道。

趙紊康健,沒生過危急性命的大病,也不懂這些用花花草草的醫術。他倒知道太子身體很差,不過賀端風用的法子都較為緩速,這他就不懂了。

他隻知賀端風實在太慢,養了這麼多年,太子竟然仍然是行走不便。

趙紊不是好意,但也並非惡意,賀端風方才的話莫名其妙,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以為是太子命她過來的試探之語,這些他都沒興趣管。

但太子三日之後要是還站不起來,到時逼宮時恐怕都不能出現在眾人眼前。再說了,他又不是不能走。

聞琉勾結安西王,毒害三皇子等等證據他都已經做足,如果在這出了差錯,他恐怕要心生鬱結。

隻是太子雖麵上不說,但心中卻警惕於他。賀端風貼身照顧他這麼多年,他還是信的。可如果是趙紊請來的太醫,那太子就不知道那是什麼神魔鬼怪了。

夜晚的院子裡暗深幽靜,風拍打著雕花門窗,發出嗚嗚之聲,燭光跳動,滾燙的燭淚泣聲而下。

太子的臉色沒變,卻也看得出他不會換。

趙紊心想不過是換個厲害太醫,這都不願意,太子疑心病還真是越來越重了。

以後他即位,恐怕第一個對付的就是自己。

不過以太子身體及手上兵衛來看,說是癡心妄想也不為過,趙紊釋然。

他和太子總談不到一起,趙紊不明白太子怎麼越來越說不通。

“太子殿下如果要歇息了,那我就先走了。”

趙紊想就算他心思再怎麼不純又怎麼樣?若沒有他,太子恐怕要再等十幾年才能回京城!

他覺得沒趣,乾脆就直接走了。

趙紊來時是徑直闖進來,走時也隻是一句殿下歇息,我先走了的隨便之語。

太子心中知道他想做什麼,卻又不得不借他勢力,他的手搭在桌上,攥成了個拳頭。

……

第二天清晨,賀端風同往常樣早早起來去了太子房中 ,仿佛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雪鋪滿了地,涼意透人心。

太子對賀端風說要加重藥效時,賀端風正端著藥碗,握住藥勺。她試藥的手頓了一下,臉上微愣,連忙擺頭說不行。

“難道公子忘了上次的事?”她把勺放回藥碗中,“要您身子骨好或許可以試一試,但現在哪成?”

太子前些日子就因為用藥太多昏過一次,整整睡了半個月,把她和那些親信嚇得七魂六魄都快出來。

“但也不是沒有效果。”太子說,“要是沒有上次那驚險一試,腿怕是現在都動不了。”

賀端風忙搖頭說不同意,她要是再加重那藥,出了事怎麼辦?

太子同她道:“三天之內必須有所效用,否則趙紊就要換掉你。”

“砰”的一聲,賀端風手中的碗摔落到地上,湯藥濺了一地,濕了她羅裙邊角。

她臉色慘白,跪在地上道:“公子的身體我最了解,旁人醫術再高明,摸清您的底子也要費許多時間。

我是跟著您出來的,即便您趕我走我也不走。”

賀端風忽然後悔昨天衝動之下去找了趙紊,她怕趙紊已經把她的話都跟太子說了。

“我對您絕無二心!”她的膝蓋有些疼,卻仍然朝太子磕頭,“請公子不要換掉我。”

太子見她這激烈的反應,不由愣了一下,他隻不過說了一句話,怎麼絕無二心都說出來了?

“起來吧,沒準備換彆人,孤給拒了。”太子歎聲說,“但這藥必須要有點效果,現在扶著東西能走,隻是時常無力撐不久,換種藥說不定會有奇效。”

賀端風身子差點脫力,她抬頭望著太子,沒見他臉上有怒意,她心中鬆了好大一口氣。

趙紊應該沒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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