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2 / 2)

義姐 鏡裡片 8616 字 8個月前

他當真是得到什麼便送什麼過來,也不怕宴卿卿借他的勢做些不合適的事。

宴卿卿掐著手指算著輪定安的日子,心想這藥效該是差不多過去了,這讓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她和鐘從凝又見了好幾麵,冒著冷天的寒氣賞了次園子,兩人脾性算合得來,宴卿卿放心了許多。

鐘從凝時常偷偷望她,莫名其妙地就臉紅起來,倒是讓宴卿卿有些好笑。

他們相處十分融洽——

宴卿卿會說話,以前在皇後身邊待著,學的東西多,從不會讓人覺得難堪;鐘從凝懂的民間故事多,學富五車,說起來樂趣妙極。

她現在心中欣悅,卻不知道以後有得罪受。

大年朝拜和春獵在暉朝是極為重要的,宴府在朝中無人,宴卿卿對朝拜一事不怎麼關注,倒是春獵要她過去,便準備了許多。

聞琉待宴卿卿極好,旁人乘坐馬車皆是統一樣式,不同品級大臣各一樣,她這馬車倒要精致牢固,大上許多。

宴家功勳高卻無一個男子,獨她個孤女,撐不了多久,沒多少人妒忌;而聞琉又與宴卿卿親近,倒沒人敢冒著觸怒聞琉的可能上前說閒話。

宴卿卿看得清楚,故而也沒說彆的。宴家所有的一切是宴家世代掙來的,可現在的輝煌卻大多依仗於聞琉,她素來冷靜,斟酌利弊之後隻會選有利一麵。

春獵本意是在初春寒冷之際底下臣子向皇上展示騎射之類,許帶幾位家眷。

不少大臣家的兒子會趁著這個時機在皇帝麵前露臉,也會有人專門帶女兒出來,不單是為得皇帝憐寵,也是為著相旁的世家子,彆樣的相親地。

宴卿卿這幾日身子遭了罪,不知怎麼地總是頭暈,胃中時不時還會泛惡心,隻是並不嚴重,緩緩就過了,她便沒怎麼放心上。

鐘從凝一事她派人送過信給聞琉,聞琉隻回了句“朕覺得他配不上義姐,便是入贅身份也太低,但你如果真喜歡,朕也依你”。

宴府與皇宮離得近,可兩人書信往來也沒斷過。

宴卿卿覺得自己吃壞了肚子,給聞琉的信中沒提起過自己的異樣;而聞琉則是不知道在忙什麼,好些天未去宴府,竟也未曾起過她會有身孕的心思。

九匹高大有力的馬匹踩著馬蹄鐵,在凜冽的寒風中不動如山,厚實的車壁間夾著銅鐵,比尋常馬車要重上許多。

太監領命宣讀聲往後傳,一行人浩浩蕩蕩從京城出發。

張總管本該是跟著聞琉去的,但聞琉卻讓他安分待在宮中,不許出去。他一頭霧水弄不明白,完全不知道是因為聞琉拿他頂了包,怕他在宴卿卿麵前亂說話才不讓他離宮。

帝王車架要大上許多,低調的同時卻又能看出皇家的氣勢,裡邊不僅擺放案幾可以談大臣事務,甚至還有歇息的床。

禮部大臣正在向聞琉彙報這幾日該在春獵該行之事。

而聞琉手裡不知拿著封什麼信件,臉上竟是麵無表情。他這幾天一直這樣,禮部大臣以為自己安排不當,觸怒聖言,低著頭冒冷汗,不敢有分毫不當的動作。

春獵是在清章,離京城不遠不近,如隻是普通前行,並不趕路,約摸一天一夜就到了。

清章地處兩州交際之處,其地勢不算險峻,侍衛圈起來的那塊地是最安全,後山處是峭壁,刺客也上不來。

相然撩開一角馬車上的窗幔,望見外邊行進的侍衛,朝後看了眼,隻看見許多馬車在後麵跟著,認不出誰在其中,便將簾幔放了下來。

“皇上待小姐是真好,”相然低聲說,“春獵這樣的大日子,憑鐘公子那身份是絕對來不了的,皇上破例讓他過來,都是為了讓您和他多些日子相處。”

皇上還派了宮女太醫去照料他母親,也不知是從哪修來的福氣,能被她家小姐選上。

宴卿卿一手撐著額頭,另隻手輕輕搭在胸口上,娥眉微微攥了個不起眼的弧度,彆樣地惹人憐惜。

桌上放著些新鮮果兒,是鐘從凝方才特意過來給她送來的。他身上穿了件好衣服,倒不像他往日那樣樸素乾淨。

鐘老夫人聽說鐘從凝得了機會來春獵,連忙讓下人裁了新衣裳給他,花了不少治病錢。

鐘從凝怎麼肯?當時就要去退,鐘老夫人死活不同意,隻讓他好好在皇上麵前表現,光大鐘家,又勸便是不為了自己,他也不該讓宴家姑娘難堪。

老人家身體不好,眼睛卻還是有的。自己兒子喜歡宴家那位,定是不願意在彆人麵前丟臉麵。

宴卿卿揉揉額頭道:“你彆在鐘公子麵前說這種話,以後也少說,讓人聽見傳出去不好。”

“奴婢知道。”相然應她聲,閉嘴不再說這件事。

她給宴卿卿倒了杯茶,疑惑地問,“您這是怎麼?是不舒服嗎?”

馬車在寬敞的大道上行駛,時不時會被路邊的石頭子帶起些波動,顛來顛去,宴卿卿頭都要暈了。胃裡泛出的惡心之感愈發嚴重,她從懷中拿出塊錦帕,捂住嘴強行咽了回去。

相然連忙起身幫她順著氣,急急道:“怎麼回事?可要叫禦醫?”

宴卿卿抬手止住她的聲音,輕聲道:“皇上最近派來的禦廚做東西太補,怕是因此吃壞了肚子,這幾天吃清淡些,不許讓皇上知道。”

那禦廚做的東西是補品,又是皇上派來的,宴卿卿少不得要嘗上幾口。相然覺得還好,但宴卿卿身子或許真受不了。

“奴婢到時替您熬些清粥。”相然輕輕替宴卿卿順著玉背,又將水給她遞了過去,“要真吃壞了肚子以後可就不好了。”

宴卿卿接了水,搖頭道:“倒不嚴重,隻是見了那些東西就覺油膩。我先躺會兒,待會若停了車,你叫我聲。”

相然連忙應宴卿卿一聲,她將疊在一旁的被褥枕頭展開,讓宴卿卿躺下來。

這床被褥厚實,馬車底下墊著也柔軟的絨毯,睡下去也不會覺得太硌身子。

宴卿卿懷中抱暖爐,半縮著身子。她身子雖是不適,喝了口水後卻沒了那抹反胃的感覺。聞琉為她備的馬車是穩當的,她卻仍然覺著晃得狠。

相然坐在馬車門的邊上,沒敢發出聲音吵宴卿卿。

車隊在中途停過一次,官員回了自個馬車。

相然叫了次宴卿卿,宴卿卿剛剛有了睡意,困得緊,便閉著眼對相然說若有旁人找她,直接拒了就行。

鐘從凝拿著些自己做的乾果,想要要去找宴卿卿,心中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太好,猶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他的小廝是個話多的,出去解手,見了侍郎之子江沐,回來跟鐘從凝說了幾句,立即就被訓斥了一頓,哪知正碰上江沐過來拜訪鐘從凝。

江沐聽了這頓訓斥也沒說什麼,隻是看了鐘從凝一眼,讓他難堪無比。

宴卿卿倒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她實在是太困了,身子乏累,隻清醒了方才那會兒時間便又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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