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8528 字 8個月前

夜深幽暗, 外室值夜的丫鬟掙紮著跪在地上,朝裡麵大喊了幾聲,旁邊侍衛看守捂住她們的嘴。

她們方才不懂聞琉怎會突然前來, 倒是被他臉上的麵無表情嚇得不敢出聲, 讓他徑直進了屋內。後來驚覺不對,要起身進去時,卻又被聞琉帶過來的侍衛按住。

聞琉慢慢低垂下頭, 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漆黑的環境下寂靜無聲。

宴卿卿轉過頭,她心下還是怕被聞琉發現怪異的,隻能緊緊咬著唇, 攥住散開的衣襟。

她不能留在京城,萬萬不能。立後之事已經不少人知道, 孩子要是出生過早,旁人的說法宴卿卿已經不敢想。有人曾私下說她過於豔麗, 娶回家定是個不安分的,宴卿卿不怕這種,她在乎的是宴家的名聲。

孩子或許可以生下來,但若是在京城出世絕對不行。

聞琉禦駕親征的時候, 宴卿卿便要準備著離京。

他想要這個孩子, 所以她讓相然出去找墮子藥材。聞琉的人在哪她不知道, 宴卿卿不得不做得狠一些。

她寵了聞琉這麼多年, 並不想這樣冷漠對他。可聞琉做得著實過分, 他不把他們這些年的情誼放在眼裡, 強辱她身子,換了誰也受不了。

“是朕的錯,”聞琉突然直起身子,“義姐說得沒錯,是朕考慮不周,往後不會了。”

聞琉的語氣淡淡,可他身上的那抹戾氣卻沒怎麼散,甚至還讓人覺得可怕。

宴卿卿心跳如打鼓般,怕他發現了什麼,最後還是試探地問了句:“你想做什麼?”

“朕不該讓義姐擔心這件事,”聞琉低頭說,“朕會解決,你隻要把孩子生下來就行。”

宴卿卿輕咬住唇,沉默著。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仍然如玉石撞擊般清悅,是個年輕的少年郎。麵容也是清雋俊秀,常有溫潤之色,薄唇挺鼻,是最得人喜歡的類型。

即使宴卿卿再怎樣恨他做這種事,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合她心意。

聞琉不再說彆的,起身離去。

“你不必在我麵前玩這些虛的,我還不傻。”宴卿卿的手用力了幾分,開口道,“宴家若真有你想要的,直接同我說清便行,父親和兄長不會留害你的東西。”

他平素硬氣強勢,怎可能突然這樣軟下態度?不過是等著她心軟叫住他,宴卿卿覺得聞琉著實令她害怕,他仿佛什麼都算到了樣。

聞琉腳步停住不動,他輕道:“義姐既然不傻,那該知道我這些日子最想要什麼。你總在騙自己,或許還在一遍遍地說服自己,可追根究底,你比誰都要清楚不是嗎?”

他表現得像彆有目的,讓宴卿卿護著孩子,不敢輕舉妄動,但聞琉心底對她的欲|望卻未壓製過,直白濃烈。

宴卿卿默不作聲,圓潤的指尖因用力而變得蒼白,聞琉沒有在她麵前說“朕”,他約莫是想跟她攤開了。

她慢慢抬眸回道:“我從未虧欠過你。”

聞琉淡淡道:“所以我不會為難姐姐,自始至終,我也隻想要姐姐而已。如果姐姐說你未對我有過心意,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那我便不再糾纏。”

宴卿卿小口微張,聞琉便再次道:“倘若姐姐撒了謊,那便入宮日夜與我歡|愛,為我生兒育女。”

一句沒有深深卡在了宴卿卿喉嚨裡,她竟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那兩個字。明明就算她說了,這些事也會照常發生,聞琉的話信不了,說與不說,並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可宴卿卿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她不想同聞琉說了之後被他戳穿,也不願承認心中所想,岔開話題道:“相然呢?事情是我吩咐去做的,與她無關。”

天色如此漆黑,宴卿卿隻能看見聞琉的一個背影,她看不清聞琉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也不知道他提在胸口的氣全都沒了。

聞琉轉過身,走到木架子旁更衣,他以前沒什麼人伺候,事事都是自己動手,在這兒也不拘謹。

“帶回來了。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立後之事會照常進行,不管有沒有這孩子,我再做些彆的就行了。”他手上的動作沒停,語氣平靜,大有所有事情一筆勾銷的樣子,就像是在和宴卿卿話家常樣,“相然出去做什麼我可以不管,但事不過三,你要想保她,該明白需要做什麼。”

宴卿卿低眸道:“把相然放回來,我知道該做什麼。”

相然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該是她自己的事了,宴卿卿深吸了口氣,按下了性子。

不知道為什麼,宴卿卿現在怕極了同聞琉一起,就仿佛她會做出和往常不一樣的事樣,未知的迷茫讓宴卿卿恐懼

而聞琉說是聰明,其實也傻,至少不會有哪個帝王像他這樣對一個女人用儘謀略,卻又因她的一個反應而壓不下嘴角的弧度。

他做事狠毒至極,但凡宴卿卿能查到的東西,皆已經做過粉飾,再深一些便無人可知。

聞琉高興過了頭,斷沒想到宴卿卿日後會做得那麼絕。

他坐在床沿邊上,抬手摸了摸宴卿卿白皙的手,宴卿卿避開他。

聞琉沒在乎,隻道:“今天若不是手下的人見她奇怪,跟著她出去,或許就要出事。我來的路上快要被她氣死,心中想要她的命,果然誰都沒姐姐會哄人。”

最後一句話來得莫名其妙,宴卿卿今夜沒哄過他,細算起來,也隻有剛才岔開話題的樣子。

他與來時完全不同,方才還是全身戾氣,現在卻什麼也看不出,宴卿卿輕輕抿嘴,僅是自己一句沒出口的話,何必高興成這樣?

……

第二天大早,天還沒完全亮,一輛馬車從宴家駛出去,而另一輛在不久之後,也慢慢出了宴府。

宴卿卿昨夜被聞琉半夜鬨了場,又被他摟著睡了一覺,說不疲倦是假的。但精氣神倒是好上了許多,也不知道為什麼,春獵那時鬱結心中悶氣竟給散了不少。

她並不想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宴卿卿揉著額頭,在馬車上輕輕打了個哈欠。

旁邊丫鬟問:“小姐沒睡好嗎?要不再睡一覺?”

宴卿卿搖了搖頭,說不打緊。

相然昨夜就跟著聞琉回來了,聞琉雖是氣著了,但終究沒舍得傷她的人,隻是給了個教訓,讓她在外麵跪了一夜,相然膝蓋腫了,宴卿卿隻好多賞賜些東西,讓相然這幾天都不用上來伺候。

她心中想著事情,隻覺得馬車立馬就到了。太子所在的院子偏僻也安全,門前空無一人,唯有棵樹木孤零零地站著,她朝四周望了幾眼,隨後收回了視線。

聞琉心思多,這四周布置的人不會少春獵那時她便已經猜到。若不經同意貿然前來找太子,害的是他們兩個人。

仿佛是早有所料,宴卿卿的丫鬟剛去敲門,門就由內而開,賀端風伸出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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