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回到家,薑頌辛正在房間裡看視頻,學習如何運營早餐鋪。
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工作過了,對職場的感知約等於無,而且她臉皮薄,心又軟,廉恥心太重,其實不適合做生意。
但她必須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她不允許自己就這麼廢了。
那些貴婦圈的人閒談,說薑頌辛就是典型的成功男人的嬌妻,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能怨彆人。
但魏惜不這麼覺得。
薑頌辛懂得照顧嬰幼兒的一切知識,能夠熟練避免生活常識缺失造成的災難,她書架裡堆滿了教育類的書籍,甚至研究兒童心理學,兒童醫學,青少年心理變化。
她隻是把精力和時間用在了不那麼賺錢的地方,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她唯一的錯,就是全心全意信任了一個男人。
魏惜將淋了雪雨的羽絨服掛在陽台,去廚房泡了兩杯熱牛奶,給薑頌辛一杯,自己一杯。
薑頌辛接過牛奶,溫柔地朝她笑笑:“阿西,媽準備研究一下,再投資一家商鋪。”
昨天的事好像沒發生過,她們默契的不再提了。
魏惜問:“我們有投資的錢嗎?”
薑頌辛靜默一會兒,說:“把車賣了吧,市內交通挺發達的,我也不開。”
車也是魏銘啟留下的,豪車,買的時候價格不菲,但是想賣就得打骨折價。
魏惜猶豫一下:“投資還是謹慎點吧,我看魏......他們投資之前都研究很久市場的,咱們現在沒有這個能力。”
薑頌辛點頭:“我心裡有數,但媽身體不好,總得給你留點東西。”
魏惜默然。
她知道薑頌辛隻是在努力保持理智和鎮定,一個從來沒吃過路邊攤蒼蠅館的人,何談投資校門口小店鋪呢。
薑頌辛其實很慌,也很無助,未來一片迷茫,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是在孩子麵前,卻不能表現出脆弱。
魏惜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世上有些事情本身就無法安慰,都是業障。
短暫聊了幾句,薑頌辛繼續看網絡課程。
魏惜回自己房間,換上睡衣,擺弄那管凍傷膏,反反複複看了幾遍,配料表都快要背下來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還沒擦藥,但她的手指好像突然就不癢了。
不過她還是擰開藥膏,擠在指腹,輕輕塗抹在每根手指上。
抹完之後黏糊糊的,帶著濃鬱的薄荷味。
她張開手指,讓藥膏在空氣中風乾,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凍傷膏收在枕邊,仿佛收起了一瞬的甜蜜。
魏惜仰身躺在床上,很難不去想今晚薛凜的操作。
她腦子裡一遍遍的重播,和薛凜同處一車的時候,與薛凜膝蓋相碰的時候,薛凜扔來藥膏的時候。
她還是悶的要死,臉上也沒有驚喜開心的表情,看起來特彆高冷木訥,實則慌的六神無主。
不過薛凜似乎對她的討厭少了一點,魏惜猜測。
但也可能是錯覺,因為薛凜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學生會為所有學生負責,魏惜也是學生中的一員,被嘉聿的魏純宇攔住撕扯,薛凜身為學生會長,還是有理由管的。
想了想,她又搖頭歎氣。
總算知道學校為什麼禁止學生早戀了。
如果隻是牽手接吻倒還好,關鍵這夜深人靜裡的胡思亂想,是真浪費學習時間。
可能對方一個沒什麼意義的舉動,另一方都能想出十萬字的注解來。
就在這時,視頻電話響了起來。
魏惜翻身,趴了起來。
來電是阮禛,她初中時最好的朋友,但她高中回闌市這邊了,阮禛一直在南方。
魏惜接通視頻,阮禛的臉填滿了整個屏幕。
她湊得特彆近,指指點點:“好啊惜妃,寒假都不知道來蓉市找朕團聚,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阮禛因為名字跟某皇帝相同,所以總是自稱朕,女孩們初中愛玩角色扮演,她把喜歡的朋友都收入了後宮。
魏惜恰巧是她特彆喜歡的那個,惜妃。
魏惜無奈笑笑:“陛下,我也沒辦法啊,闌市這邊二月底就開學了。”
阮禛噘著嘴,悻悻道:“誰定的日子,拖出去斬了。”
魏惜用掌心撐著下巴,腳踝勾在一起,打趣道:“孟棠之,我們這兒的教育局長,正八品大員。”
阮禛想了想,靈犀一至:“啊!是不是你喜歡的那誰的媽?”
魏惜一頓,沒想到阮禛記憶力這麼好,她隻提過一次,說的還是小時候,薑頌辛送她去幼兒園,正好碰到孟棠之送薛凜,兩個家長相談甚歡,她個子矮,去拉薑頌辛手的時候,不慎拉住了孟棠之,還叫了聲媽媽。
孟棠之笑開了,趁熱打鐵說:“好,那跟媽媽走吧,以後回我們家了,給薛凜當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