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地下一層,脫了羽絨衣打掃兩個小時,不著涼才怪。
薛凜目光一緊,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校醫就哼了一聲:“看來你自己也知道原因,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年輕為了美穿的少,我告訴你......”
校醫的話還沒說完,魏惜已經把眼睛閉上,半截臉縮進被子裡去了,隻剩長發散了滿枕頭。
人在說話的時候,本能會尋求彆人的對視,以確認自己的話被人接收到。
魏惜閉眼了,校醫找不到接收通道,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轉向薛凜。
“小姑娘年輕時候不注意,痛經厲害都有休克的,要是不及時治療,調理不回來,以後每次都這麼疼,將來生孩子都受影響!”
校醫嘮嘮叨叨,解釋這件事的嚴重性,全然沒意識到對著薛凜說這些話有多麼奇怪。
畢竟薛凜和魏惜非親非故,也不必擔心魏惜將來生孩子是否受影響。
薛凜斂目,垂手而立,從未有過的耐心受教,臉上沒顯出一絲不耐煩。
隻是他莫名覺得,現在這場麵好像照顧不好妻子的丈夫,被醫生當麵訓斥。
訓斥。
幾乎沒幾個人對他做過。
現在他因為魏惜,收斂鋒芒,全盤接受。
這事兒至少在一周之前,都顯得格外離譜。
魏惜卻像全然沒聽到,呼吸勻稱,在被子裡縮著四肢,抱成一團,閉目養神。
醫生說:“給她開了止痛片,我這兒有熱水,你幫她取下藥。”
說罷,將打印出的單子遞給薛凜。
薛凜接過單子,拇指抵住她的名字,撫摸了一下。
此時上課鈴響起,並不動聽的音樂傳至整個校園,提醒人該回教室了。
作為普通同學,薛凜應儘的義務也就到這兒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韓春平就要到了。
但他沒說什麼,隻是點頭,去取止痛片了。
等薛凜走了,校醫掏出手機,對魏惜說:“你知道家長電話吧,我得通知你家長一聲。”
魏惜隻好再次睜開眼睛,掙紮著想要婉拒:“彆了,不是......沒事嗎。”
校醫嚴肅道:“不行,得讓你家長知道,我們擔不了責的。”
魏惜輕歎,不想給校醫添麻煩,隻好手指在被子裡動了動,推出自己的手機:“我有手機。”
她撥通了跟薑頌辛的語音通話,電話還在嘟聲,校醫把她的手機接過來:“你休息,我跟你家長說一下情況。”
魏惜欲言又止,也隻好看著校醫拿著她的手機走到了簾子外,給她創造休息的環境。
於是魏惜破罐破摔的閉上了眼。
一簾之隔,電話接通了。
薑頌辛聲音中帶著些疑惑:“阿西?”
校醫:“你好魏惜媽媽,我是盛華的校醫,魏惜痛經暈倒被送到醫務室來了,不過您彆擔心,她現在沒什麼大事,給開了止痛片。”
薑頌辛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砸蒙了,磕絆道:“啊?她......那......”
校醫:“我就是跟家長說一下,平時多關心孩子的飲食,少吃生冷,注意保暖,千萬不能再凍著了,不然就養不回來了,她現在還年輕,家長要上心......”
薑頌辛知道魏惜從來不痛經,所以也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稀裡糊塗的被校醫教訓了一通,最後連連稱是,說馬上過來看看,才掛斷電話。
這邊語音通話剛掛斷,薛凜就拿著止痛藥回來了。
校醫看了一眼藥盒:“行,我去給她倒熱水,你把她扶起來。”
校醫順手,將魏惜的手機也塞給了薛凜,讓薛凜一起交還給魏惜。
薛凜隻是下意識瞥了一眼還沒鎖屏的微信界麵。
置頂的最新通話,備注是媽媽,緊跟著第二條,是林佳禕。
薛凜瞳孔微縮,腳步一頓。
他默不作聲地盯著那個長方形對話框。
林佳禕的頭像旁邊,顯示的唯一一條訊息——
[轉賬]對方發起一筆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