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回到辦公室,不自在的在牛仔褲上蹭了蹭掌心,然後才踱步到項目組成員麵前。
她輕咳一聲,開口之前,還是尷尬得手指發涼。
沒辦法,滑稽又愚蠢的被人發現了,那就隻能認了。
她本想等南北灣項目徹底結束再跟大家說明的,但事到如今,也無法隱瞞了。
魏惜:“關於中午我和薛總見麵的事......”
水果先生正好印完一份文件,看到魏惜,直接把文件塞到她手上,眼神閃爍一瞬:“惜惜,你真厲害。”
魏惜:“嗯?”
魏惜抓著文件,微微一愣,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水果先生歎了口氣,摸了摸魏惜的肩頭:“其實以前一直不好意思承認,大家骨子裡都是有點清高的,尤其是進了南灣所之後,當慣了甲方的角色,已經很難適應現在這種工作關係了。”
“啊?”魏惜睜大眼睛,更懵了。
水果先生:“說實在的,盛棠所他們做設計的,原本一直是乙方的位置,但在南北灣三島這個項目上,他們是說了算的,我們才是搭順風車的,一開始,大家都很不適應來著,還想著姿態多低才合適。”
魏惜好像有點明白水果先生的意思了,忍俊不禁:“你們還想了這個。”
水果先生撇撇嘴:“當然啊,成年人的世界本來就是互相提供價值,但咱們是完全索取的狀態,心理上肯定會覺得矮人家一截嘛。現在能跟人在一個會議室裡開會,給人家提意見,拉視頻會議,還不都是看在章老的麵子上,薛教授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手下的設計團隊未必服我們,還會覺得我們挺煩的,所以惜惜,我是真的佩服你。”
魏惜更心虛了:“佩服我什麼?”
我連無法提供價值的層麵都沒想過。
水果先生:“你能放下身段去跟他們負責人應酬吧,我們都不太肯付出自己的私人時間跟盛棠所的人拉關係,穩固這次合作,本質上來說,還是覺得海洋生態問題是國家層麵的事,我們隻是工作,不可能奉獻什麼。”
魏惜感覺水果先生理解偏差了:“什麼放下身段,拉關係,奉獻......我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為什麼就叫放下身段了?”
水果先生抓了抓頭發:“哎呀我可能形容的不對,就是咱們單位還挺難進的,又很穩固,收入高社會地位也高,就會有種......莫名榮譽感,你能懂吧,反正咱們所給外人的感覺就是很高冷很難以接近的。”
魏惜瞠目結舌:“你覺得我和薛凜是......應酬?”
魏惜進南灣所不過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重點實驗室度過,見得最多的還是章雲尊以及項目組的人,她還真沒參加幾次南灣所內部的聚餐,所以對整個南灣所的概念是片麵的。
但水果先生在南灣所三年了,可能已經被這裡的氛圍同化了。
水果先生:“沒,我是覺得能跟合作方處成朋友真的挺厲害的,加油。”
魏惜:“......”
如果她現在跟水果先生說,自己和薛凜是親密關係,水果先生會不會以為她為了南北灣的項目出賣肉|體?
仔細想想也不怪水果先生想偏了,她和薛凜一開始是刻意裝作不熟來著,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她都帶薛凜去家裡吃外賣了,彆人又不知道她和薛凜以前的恩怨糾葛,還能怎麼想?
魏惜頭更疼了。
這比之前的情況更可怕。
魏惜將手裡的文件卷了卷,調整了下表情,嚴肅道:“其實我是想跟大家說,我和盛棠所的薛凜曾經是高中同學,我們......很熟,之前沒告訴大家,是擔心私人關係影響工作,但既然大家看到了,那就直說了,希望以後大家也不要有什麼負擔,還是要齊心協力完成南北灣三島的項目。”
幾顆腦袋紛紛抬起來,齊齊望向魏惜,眼中滿是震驚。
魏惜聳聳肩,故作淡定:“就是這樣。”
“臥槽!”
“原來你們是......天啊偽裝太好了吧,一點都沒看出來!”
“我說呢,薛總對我們的態度太溫和了,原來根源在這兒!”
“那盛棠所願意讓南灣所介入進來,是不是也......”
“牛逼啊組長!”
“行啊,原來之前何為山傳的你那個男朋友,就是薛凜啊!”
......
魏惜讓他們說的有點臉熱,於是借口去打考察申請,從辦公室溜了。
她先是去找付學姐,向人家解釋當初隱瞞的事。
不管當初她和薛凜的關係有多尷尬,但雙雙隱瞞付晗,還是他們做的不對。
付情怎麼生氣,她都能接受。
她找到付情辦公室,主動把自己的薛凜的關係說了,也解釋了當初為什麼沒承認。
付情笑了笑:“啊,你說這件事啊,之前薛凜已經跟我道過歉了。”
魏惜怔住:“薛凜早說了?”
付情點點頭:“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有點怪,因為我和薛凜之前隻是很普通的校友關係,並不算熟,你來南灣所工作之後,他才主動聯係我約飯的,而且還向我打聽了不少南灣所的事,如果他不是想來南灣所工作,那就是南灣所有他關心的人了,我問他,他就承認了,還說你對他有氣,他隻能暗暗關心。”
魏惜喃喃:“原來......我還以為之前真的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