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榕城趕來烏拉莫爾島的時候還不忘把煩人女婿易H也捎帶過來。
他們抵達目的地沒多久, 廖進宇也到了。
烏拉國雖然治安很差,警察也不管事,但廖進宇手裡有錢, 自然可以讓他們積極辦事。那幾個男人很快就被抓進了監獄, 烏芽芽幾個也都錄好了口供。
“真是氣死我了!”坐上爸爸的私人飛機,烏芽芽還在炸毛。
她張開五指, 又慢慢收攏, 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恨不得把那幾個男人的頭擰下來!爸爸你知道嗎?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了!每一次欺負女孩子的時候,他們都會用錄像機拍下來,事後再把錄像帶寄給受害者,勒索錢財。
“被勒索的女孩子不敢報警,隻能當他們的提款機,有的人甚至成了他們的性/奴。廖璨差一點就著了道!他們打聽過廖璨的情況,知道她家裡很有錢,所以一早就瞄上她了!”
“人渣!壞蛋!”烏芽芽把收攏的五指緊緊攢成拳頭, 用力擊打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上。
烏榕城的助理剛好坐在前排, 頓時便渾身震動了一下。大小姐的武力值真牛逼,難怪一個小姑娘乾翻了五六個外國壯漢!
“要是我沒及時趕過去,廖璨就被他們糟蹋了。據說他們還會逼迫受害者吸食毒/品,這樣就可以達到長期控製她們的目的。真是壞蛋啊!應該判死刑!”
烏芽芽心裡的火氣還是沒散, 於是一下一下用小拳頭砸前排座椅,逼得助理不得不換了一個位置。
“芽芽這次幫了大忙,爸爸為你感到驕傲。”烏榕城輕輕幫女兒順毛, 臉上帶著欣慰的表情。
烏芽芽憤怒的情緒依然在沸騰,嘴巴一癟一癟的, 還想再說些什麼,卻順著窗戶瞥見站在停機坪上跟廖進宇說話的易H正揮手與對方告彆。
要不了幾分鐘, 他就會上來。
意識到這一點,烏芽芽連忙收起凶神惡煞的表情,往爸爸懷裡一鑽。下一秒,機艙裡變得格外安靜。
察覺到女兒異乎尋常的沉默,烏榕城不由垂眸看去,然後就沒好氣地笑了。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這句話說得真有道理。
他的小芽芽這會兒正躲在他懷裡,靜悄悄地醞釀著情緒。她眼圈紅了,鼻頭紅了,瞳仁浸泡在濕漉漉的淚水中,細細的眉心微微蹙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剛才那個一拳能打死一個壯漢的小妖怪呢?跑到哪兒去了?
烏榕城氣樂了,捏住女兒嫩嫩的腮幫子,把她的臉拉得變了形。
“爸爸你輕點,好疼。”烏芽芽小聲抱怨。
烏榕城放開她的腮幫子,她就捂著臉,委委屈屈地噘嘴,這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的確很惹人疼。
易H登上飛機時正巧看見這一幕,連忙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了?”
嚇到了?烏榕城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養大的小妖怪,怎麼可能會被幾個人類嚇到?
然而下一秒,烏芽芽就鑽進了易H懷中,一邊點頭一邊小小聲地說道:“嗯,是有一點被嚇到。這次真的太驚險了。”
易H垂頭親吻她發頂,又不斷拍撫她脊背,耐心地哄道:“不怕,壞人都被警察抓起來了,你把他們打的……”
餘下的話,易H沒有繼續說完。想起那幾個外國男人的慘狀,關心則亂的他忽然意識到,小妖怪怎麼可能被這種小陣仗嚇到?人全都是她抓的,錄像器材是她砸的,遊艇也是她開回來的。她要是膽子小,廖璨早就出事了。
所以她現在是在做什麼?撒嬌?
反應過來之後,易H差點笑場。
這就是開竅之後的小妖怪嗎?從百無禁忌變成了優雅矜持,從狂放不羈轉為了嬌軟可愛。雖然優雅矜持是裝的,但嬌軟可愛絕對貨真價實。
真是可愛得要命……
易H默默掩唇暗笑了幾秒,然後才更緊地把小妖怪抱住。
“不怕,不怕,”他壓低嗓音說道:“讓我抱一抱,抱一抱就能把不好的事統統忘掉。”
他一邊輕柔地誘哄安慰,一邊緩緩地撫過小妖怪的頭皮。
烏芽芽在他懷裡拱了拱,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後便安安靜靜地趴伏下來。被易H抱住的時候,她會覺得特彆溫暖。
慢慢地,她閉上了眼睛。
易H垂眸看看她的睡顏,然後才綻開一抹既無奈又滿足的笑容。無論小妖怪是什麼性格,他總是愛的。
烏榕城站起身,換到了前排。這個女婿真是越看越討厭。
廖璨那邊也搭乘廖進宇的私人飛機回了國,順便帶走了一眾姐妹,卻唯獨把朱歡歡留下。
“我現在一看見她就犯惡心!”廖璨如是對廖進宇吐槽。
“那就不跟她玩了。”廖進宇說出了與烏榕城一樣的話。
至此,朱歡歡從幾日前的風光,轉眼淪落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被她雇傭的綁匪雖然沒能得手,卻還是從她那裡敲詐走一大筆錢。
她原本想賴掉這筆賬,但那些綁匪都是地頭蛇,她若是不給錢,恐怕連烏拉國的土地都彆想跨出去。
為了活著離開,朱歡歡幾乎掏空了自己的賬戶。臨到頭來,她連回國的機票都買不起,最後還是周小沁的舅舅不遠萬裡趕到烏拉國,將她接回了家。
聽說外甥女是被廖璨和烏芽芽故意扔在這個治安混亂的地方,舅舅彭國強非常生氣,堅持要帶外甥女去找這兩家人要個說法。廖家和烏家自然不會歡迎他,他就在高爾夫球場堵住了正聚在一起打球的烏榕城和廖進宇。
巧的是,烏芽芽和廖璨也在,兩人正坐在球場邊的陽傘下喝飲料。
“之前你乾嘛討厭我?”烏芽芽叼著吸管問道。
“因為你和林秀竹玩的好。我以為你和她是一路人。”廖璨滿臉都是羞愧。
“林秀竹怎麼你了?”烏芽芽好奇地打探。
“悖你是不知道,那人簡直是個瘋婆子。她把她老公當狗一樣管著,一點人權都不給。於浩偉多看彆的女人一眼,都得挨她的巴掌。
“我看著覺得可憐,就對於浩偉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還互相加了微信。之後沒今天,她竟然跑到我學校來警告我,讓我離於浩偉遠一點,還讓我一句話都不要跟於浩偉說,否則會沒有好下場。她這不是詛咒我嗎?”
廖璨用力拍打桌麵,滿臉氣憤:“你說她過不過分?於浩偉當初跟她結婚的時候簽了婚前財產協議書,他是為了愛才與她結合。可是林秀竹呢,她根本沒把於浩偉當人看,不但處處限製於浩偉的人身自由,還……”
烏芽芽聽明白了,當即就打斷了廖璨的話:“你誤會啦!林秀竹是為了你好才阻止你跟於浩偉接觸。他倆的事我最清楚啦,我跟你說哦……”
烏芽芽把這對兒“至死不渝”的“愛侶”的故事講了一遍,聽得廖璨脊背發涼。
“現在你明白了吧?有些人看著好像很偏執可怕,其實心是好的。有些人看著溫柔善良,其實心比誰都毒。”最後,烏芽芽語重心長地總結道。
廖璨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心有戚戚焉地點頭。經曆了這麼多事,她已深刻地領悟了“知人知麵不知心”的道理。
她朝遠處望了望,當即便露出厭惡的表情:“人麵獸心的家夥來了!”
“嗯?”烏芽芽漫不經心地看過去,然後就放下飲料,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又捏了捏左右兩個小拳頭,一副“老娘要大乾一場”的架勢。
朱歡歡竟然還敢出現在她麵前,臉皮真是厚啊!
“走,咱們過去看看!”她擺擺手。
廖璨連忙跟上,順便把坐在不遠處的一群小姐妹和公子哥兒也叫上了。
彭國強指了指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朱歡歡,謙和卻又不失強硬地說道:“……無論怎樣,你們把我家沁沁一個人扔在那邊就是不對。
“烏拉國是什麼地方你們不會不知道。那邊平均每天發生上百宗強/奸案,失蹤案更是數不勝數。萬一我家沁沁發生了什麼意外,我該怎麼辦?我哭都沒地方哭!
“大家都是當家長的,彼此的心情也都能理解。孩子犯了錯,你們把她帶回來,我會教訓她,我還會代替她向你們賠罪,但你們不能扔下她不管。
“烏先生,我家沁沁跟你家芽芽是一樣的,也才剛找回來沒多久。在我心裡,她就是失而複得的寶貝。我想你應該最能理解我的感受。你不該表現得這麼冷酷。”
朱歡歡站在一旁,腦袋垂得很低,眼睛略有些發紅,像是剛哭過。她一會兒抬眸看看舅舅,然後又轉頭,長時間地盯著烏榕城。
雖然極力克製,但她的目光依然帶上了深深的貪戀。天知道,她有多想光明正大地叫他一聲爸爸!
看見她近乎於癡狂的表情,烏芽芽毛都炸了。
廖璨也察覺出情況不對,嘀咕道:“周小沁看你爸爸的眼神明顯不正常。靠!她該不會是想當你小媽吧?”
烏芽芽:“……”
“走,咱們過去教訓她!”廖璨拳頭硬了。
烏芽芽卻伸出手把她攔住:“教訓她乾什麼?咱們當她不存在就好了!記住了啊,她是一團空氣,咱們誰也看不見她。”
跟易H相處久了,烏芽芽也學會了殺人誅心的道理。她帶著一群小夥伴呼啦啦地走過去,當著廖進宇和烏榕城的麵互相劃拳拉人,組成了兩支隊伍,又帶上球童,浩浩蕩蕩打團體賽去了。
那麼多人走過來,卻全都把朱歡歡當成了空氣,對著廖進宇、烏榕城、彭國強,他們卻表現出了良好的家教,招呼打得十分熱情。
這是一種極端的對比。朱歡歡站在那裡,那裡卻仿佛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