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社會性死亡的朱歡歡...)(2 / 2)

烏鴉少女 風流書呆 15242 字 8個月前

片刻後,她得到了一個烏鴉形狀的圖案,翅膀上的羽毛活靈活現的。

她嘎嘎笑了兩聲,換了一種顏料紮進去,然後繼續拓印。她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在畫布上翻滾,小爪子這裡踩一踩,那裡蹬一蹬,增添一些細節。

半小時後,她得到了一幅印滿烏鴉翅膀和烏鴉爪子的油畫,還彆說,看上去竟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易H早已放下文件,默默用手機把這一幕拍攝下來,然後扶著額頭,顫動肩膀。

沒錯,他在忍笑,而且快忍不住了!

【爸爸,你看芽芽。】他把視頻轉發給樓下的烏榕城,手掌一直捂著嘴,擔心自己笑出聲。

烏榕城:【怎麼不早點叫我上去看?】

認真在畫布上打滾的小芽芽簡直可愛得要命!他心都化了。

【好看嗎?】易H把這幅畫也拍攝下來。

【驚世巨作!】烏榕城毫不心虛地誇讚:【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幅畫!滿滿都是靈氣!】

【嗯,那我們把它買下來收藏怎麼樣?】易H提議道。

【我們各憑本事吧。誰買到算誰的。】烏榕城冷酷地回複。

這是女兒平生所作的第一幅畫,而且還畫得這麼精彩,他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那好吧,我們公平競拍。】易H毫不示弱。

【我來幫芽芽洗澡。她身上的顏料估計隻有法術才能去掉。】烏榕城放下手機,快速走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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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上,朱歡歡和彭國強也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彭國強今天情緒特彆差,說話的口氣也很僵硬:“你的畫跟以前不一樣了,風格改變很大。”

“啊,因為我換了導師。”朱歡歡心不在焉地回答,雙眼一刻不停地搜尋著烏榕城的身影。

“你今天拿來拍賣的那幅畫真是你自己的作品嗎?它的筆觸和構圖都很硬朗,像男人畫的。”

仔細調查過這個假外甥女的彭國強自然知道,朱歡歡拿來的這幅畫是找槍手作的。

這人簡直掠奪成性,無可救藥!

“我想嘗試新的風格,不可以嗎?誰規定隻有男人才能畫出風格硬朗的作品?”朱歡歡不耐煩地說道。

彭國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烏榕城,目光裡充滿感激。要不是那父女倆,他的沁沁早就死了!周家人真狠呐,連嫡親血脈都不認!這個叫朱歡歡的女人更狠,簡直壞事做絕!

她以為她是烏榕城的女兒?做什麼夢呢?人家父女倆分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刻意設了這個局來整她的!

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她會露出什麼表情?肯定特彆絕望吧?

彭國強不無快意地想著。

台上的拍品一件一件被人買走。看見不喜歡卻又是交情甚篤的人拿上去拍賣的東西,大家也會象征性地舉舉牌。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多多少少會互相照應,反正錢都是要捐出去做慈善的,買貴了也不會覺得可惜。所以,在這種拍賣會上,一般不會出現流拍的現象。

彭國強一直沒舉牌,直到烏芽芽的油畫被兩名禮儀小姐搬上去。

“這幅畫是烏芽芽小姐的親手之作,名為《亂鴉》,風格十分濃鬱……”主持人極儘所能地讚美這幅畫。

一片片烏鴉羽翼遍布於深黑底色之上,間或點綴著一些鋒利的爪痕,那細膩而又尖銳的筆觸,再加上淩亂卻又不失美感的布局,讓這幅畫帶上了極強烈的個人色彩。

當它被展示出來的時候,台下發出了一陣讚歎,不少專業人士也都點點頭,對烏芽芽的畫技表示了肯定。

烏芽芽挺了挺小胸脯,模樣驕傲極了。

易H壓下翻湧的笑意,附在她耳邊說道:“這幅畫不該叫《亂鴉》,應該叫《亂壓》。”

想明白他的意思,烏芽芽立刻掄起小拳頭捶他。

坐在另一側的烏榕城卻發出了認同的低笑:“後麵這個名字的確更貼切,是應該叫《亂壓》。”

翁婿倆對視一眼,然後各自伸出拳頭對碰了一下。他們越來越有一家人的默契了。

烏芽芽:“……”你倆是來拆我台的吧?

主持人給出了一萬塊的底價,然後讓大家叫價。第一個舉起手的人不是烏榕城,也不是易H,竟然是彭國強。

“十萬!”他朗聲說道。

十萬買外甥女一條命,他覺得遠遠不夠,所以價格還得再往上翻幾翻。一萬塊的畫,用幾十萬的價格買下來,他覺得值!

易H皺皺眉,正準備舉手,坐在不遠處的林秀竹:“二十萬!”

烏榕城也想舉手,卻被廖璨搶了先:“三十萬!”

慕辰大聲喊道:“五十萬!”

烏芽芽眼睛都瞪圓了,瞳孔忽閃忽閃地發著光。五十萬?她隨便拓印的畫,竟然值五十萬?天呐,大家太給她麵子了!

她一會兒轉頭去看林秀竹,一會兒轉頭去看廖璨,連慕辰和彭國強都收獲了她濕漉漉的滿帶感激的小眼神。她無聲地,快速地拍著手掌,一副樂上天的樣子。

看見她幼稚的模樣,女記者也舉起手:“六十萬,為我之前的事道歉!”

易H終於找到舉手的機會:“一百萬。”

烏榕城:“兩百萬。”

易H:“三百萬。”

烏榕城:“四百萬。”

得,這翁婿倆較上勁兒了,價格一番一番地往上加,絕不給任何人機會。

但是說實話,這幅畫雖然風格獨特,卻還遠遠不值幾百萬。易H和烏榕城搶著買它,不是為了愛,又是為了什麼?

就算是之前不斷叫價的林秀竹等人,也都是因為喜歡烏芽芽本人,才會連帶著喜歡她的畫。

看著被烏榕城和易H夾在中間,表情既開心又為難的烏芽芽,朱歡歡的眼瞳都快滴出血來。無論她怎麼欺騙自己,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那份DNA鑒定書的確沒對烏芽芽造成任何影響。

她得到的愛還是那麼濃烈,那麼純粹。

烏榕城和易H以前是如何愛著她,現在也會如何愛著她。

不,他們甚至比以前更愛她。他們像守護珍寶一般守護著她!

咯咯咯……這是朱歡歡咬緊牙齒的聲音。

“舅舅,你買烏芽芽的畫乾什麼?”她緩了緩神色,低聲詢問。

“我喜歡。”彭國強冷冰冰地回複。

隻這兩句話的功夫,那幅《亂鴉》已經被烏榕城叫到了七百萬的天價。易H還想舉手,胳膊上卻墜了一株沉甸甸的小芽芽。

烏芽芽緊緊摟住他,又衝他搖搖頭。

易H無法拒絕未婚妻懇求的眼神,隻能退讓。

於是烏榕城愉悅地笑了。在所有人的祝賀聲中,他一下一下用力鼓掌。此事已經證明,在女兒心裡,終究還是他更有分量一些。

得到了女兒的特殊關照,他顯得那樣意氣風發。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他對烏芽芽的寵愛絕不會消減半分。

朱歡歡遙遙看著烏榕城,心在劇烈的疼痛中碎成片片。

與此同時,禮儀小姐搬走烏芽芽的畫,送上了朱歡歡的《水畔》。從畫技、色彩和構圖上看,她顯然勝過烏芽芽太多,唯一遜色的地方就是缺乏強烈的個人風格。

如果烏芽芽的畫能賣七百萬,那我的畫少說也能賣一千萬吧?朱歡歡躊躇滿誌地想著。

當主持人開始叫價時,她期待地看向四周。

然而會場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舉手。有人想舉手,廖璨和她的那些小姐們就會暗暗搖頭,示意大家彆動。

烏芽芽、易H、烏榕城,竟然不約而同地采取了雙臂環胸的坐姿。這是一種拒絕的微動作!

這麼多人阻攔叫價,其餘人自然也不會糊裡糊塗去踩這個坑,於是不管台上的主持人怎麼鼓勵遊說,會場裡依舊靜悄悄。

難言的尷尬在空氣中蔓延,最後全部傾倒在朱歡歡頭上。她環顧四周,臉頰漲得通紅,身體也開始微微打顫,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

她不斷推搡舅舅,試圖讓他叫價,彭國強卻都一動不動。他是腦殼壞了才會為這條毒蛇再花一分花錢!

爸爸,救救我!朱歡歡眼淚汪汪地看向烏榕城,卻隻得到一個冷酷的側臉。

她正準備舉起手,自己把畫買下來,彭國強卻忽然說道:“你的卡已經被周家人凍結了,我給你的那張卡,我也凍結了。如果拍下來又不給錢,你隻會更丟臉。”

“為什麼凍結我的卡?”朱歡歡不可置信地看著彭國強。

周旭陽和周/庭為了把她管控在身邊才會凍結她的銀行卡。這一點她可以理解。但彭國強為什麼也這樣?

朱歡歡想不明白,但是舉到半空的手,卻也極度難堪地收了回來。

在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了社會性死亡的滋味兒。當她算計烏芽芽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更可怕的遭遇會這麼快地降臨到自己頭上!

此時此刻,她是這個圈子裡最大的笑柄與最可憐的小醜。

在極端的靜默中,主持人無奈地搖搖頭,宣布這幅畫流拍。

“噗嗤。”這是廖璨嘲笑的聲音。

然後更多的竊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一道道飽含譏諷的目光在幽暗中靜靜觀察朱歡歡的反應。

烏芽芽側過頭,光明正大地衝朱歡歡比劃了一個打槍的手勢,然後呲著一口小白牙,燦爛地笑了。

廖璨也在這時候嗤笑了一聲。

沒錯,她是故意的!她早就想給朱歡歡一個深刻的教訓了。把自己當成墊腳石?那她就讓朱歡歡明白,如果這塊墊腳石不讓她踩了,她會跌得有多慘!

這是朱歡歡第三次在烏榕城麵前丟臉。而且這一次,她是被整個圈子裡的人聯手戲耍了。她曾那麼迫切地想要融入他們,最終卻被踩成了爛泥。

什麼叫社會性死亡?這就是社會性死亡!

朱歡歡既痛苦又羞恥,感覺呼吸都停滯了,顧不上拍賣還在繼續,竟然噌地一聲站起來,推開身邊的賓客,踉蹌跑走。

烏芽芽拍拍小手,慶祝她的落荒而逃。

主持人隻是停頓了一秒鐘就若無其事地介紹起了下一個拍品。

沒有人在乎朱歡歡的去留,其中也包括彭國強。

拍賣會結束後,烏芽芽站在路邊,手舞足蹈地與廖璨和林秀竹聊天,易H和烏榕城站在台階上,與廖進宇等人說話。

就在這時,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從斜刺裡衝出來,加大油門筆直地朝烏芽芽撞去。

擋風玻璃後隱藏的是朱歡歡那張被仇恨奪走了全部理智的,猙獰似鬼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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