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荊山之玉 這碗粥 7173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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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覓玉再問了一句,“在哪兒認識的?”

“聚北。”

倒是個刁爭柯沒提過的場所。她看向慵懶的孫燃,“凡事小心,陌生人給的煙酒都彆喝,不要以為你自己與世無爭,其他人就沒壞心了。”

“知道。你才幾歲,跟個老媽子似的。”孫燃把羽絨服的帽子蓋上,帽緣遮住了他澄亮的眼睛,下半臉的輪廓更加無害。他伸伸懶腰,“有暖氣就是舒服。我在這躺會兒,你記得結賬。”

荊覓玉靜靜喝完了咖啡。

孫燃已經睡著,翻身蹭掉了帽子。

她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幫他把羽絨服的帽子拉低,再問服務員,能否把這邊的燈光調暗。

服務員體諒地關了燈。

荊覓玉走到室外,圍上圍巾,攔了輛出租車。

“去哪?”司機帶著複祝市的鄉音。

“聚北。”她以標準的普通話回答。

車子駛出了一段距離後,司機的電話響了。他打開免提,話筒傳來了小孩子稚嫩的童音。

司機和小孩子講的是純正的複祝方言。

荊覓玉露出一抹微笑。很懷念外婆用這樣的鄉音講外公的壞話:“愛情就像貪得無厭的奸賊,偷走了我的千嬌百媚,再將我打得萬念俱灰。”

每當這時,外公就躲得遠遠的。

外婆說外公不愛她。

外公說外婆很愛他。

牽手白頭的日子,還講什麼愛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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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北主要經營斯諾克台球。

一樓大廳有二十桌,有鬨有靜。大廳上方是中空設計,二樓的客人走到外廊就能將大廳一覽無遺。

荊覓玉點了一杯檸檬水,端起杯子穿梭在桌台間。她不是要在今天見到晏玉,隻是探探環境而已。

左邊中間的那桌,一個穿著細肩帶連衣裙的美女正在擦拭巧克力粉,吸引了好幾道視線。美女慢慢彎下了腰,伏在桌台,波濤洶湧的兩顆球似要跳出裙子。

荊覓玉啜了一口檸檬水,空出的左手把自己的衣領捂住。捂住之後,她覺得自己小題大作。她這件小外套,保守得很。於是又放下了手。

她向前走,觀察著眾人。

轉頭間,有個身影堵住了她的路。

她微微偏頭。

一個梳著短辮子的男人朝她笑著,“美女,不玩嗎?”

她莞爾說:“不懂玩,我是陪朋友來的。”

“可我一直沒見到你朋友啊。”辮子男狀似望了望她的四周。

她笑,“在樓上。”

辮子男看了一眼那杯檸檬水,這是僅供應一樓的飲品。他的眼睛略微張大,“美女不說實話啊。”

她後退兩步,“不信的話,和我一起去認識認識我朋友?”

辮子男若有所思地和她拉開距離。下一秒,鬼使神差的,他抬眼見到了站在二樓外廊的男子。

荊覓玉仰起頭向上。

晏玉隨意搭著欄杆,右手的食指、中指之間夾著一個可樂瓶。玻璃瓶身晃悠悠的。他俯視著她,神情就像那張證件照一樣,似笑非笑的。

她清楚,那是他的唇形放鬆時呈現出來的線條。她心中晃過一段詩,“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不不不,換一個。

應該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深深地望他。

晏玉猜,她應該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一種即將粉墨登場的儀式感。他回她一記玩世不恭的笑容,轉身回去包廂。

辮子男給荊覓玉讓開了路,“是我唐突了,你請。”

她這下不急著走了,問道:“你認識我那朋友?”

“不認識。”辮子男指指自己的眼睛。“但能不能招惹,我看得出來。”

聽這話玄乎了,“那你看我呢?”

辮子男笑,“你是一位美麗的女士。”

換句話說,晏玉比她危險多了。這不是一件高興的事。

不過,剛剛晏玉的那抹笑容,莫名給了她一種奇怪的直覺——他是她的最後一個目標。當然,這一閃而過的念頭並不可靠。

荊覓玉和辮子男禮貌地道彆,走上樓梯。

到了才發現,這樓梯去的不是包廂區,而是公共衛生間。她一個端著大半杯檸檬水的女人,在大大的衛生間標誌前維持鎮定,走下台階。

迎麵而來的顧客奇怪地看她。

荊覓玉回到大廳,匆匆尋找通往二樓的路。

這時大廳的某一桌台熱鬨了起來,旁觀者議論說是二男爭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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