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覓玉審問:“你追汪小姐追了多久?”
晏玉如實答:“不到半個月。”
“但你在我身邊磨嘰一個多月了。”
“這才是真誠。”他的眼睛亮起來。
“說到底就是看上我這具青春煥發的身體。”
晏玉倚著牆, “介意我說實話嗎?”
“講。”
“你遠離青春煥發的年紀很久了。”
她挺了挺胸, 左手托腰, 右手撫臀, 一搖一曳。“可現在一樣不差呀。”
“傻, 色相吸引最直接, 卻也最短淺。”對她的姿態,晏玉沒有驚豔。“我那些女朋友, 比你漂亮的多去了。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哪怕你傾國傾城,在我眼裡, 又能新鮮多久?”
荊覓玉苦起臉,“你就不能稱讚我一句漂亮嗎?”
“所以說你傻。”他揉揉她的頭, “你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漂亮, 不是因為長相。”
“我有什麼條件入了你的眼?”她想來想去, 隻有救了他一命,這一項勇者無敵了。
“我要說出來, 你是不是就此改掉?”
她點頭, “你真聰明。”
“條件隨時間而變化。我昨天喜歡你穿裙子,今天喜歡你穿褲子。你明天穿什麼,我再喜歡什麼。”
“說了半天, 你就是不肯講理由。”
晏玉笑起來, “我能分析理由, 說明理性還在。男女之間麼, 理性是次要的。”
“你和我的相處,也沒有不理性的地方。”她見他時不時摳著繃帶, 末結有些鬆,她給他緊了緊。
“你怎麼這麼傻呢?”晏玉低下眼,“隻要你一點頭,我能把你乾足幾天幾夜。和你說過多少回了,你一句都沒放在心上。我披了層人皮,你就不當我是野獸?”
聽他這口氣,好像把他看作人類,還對不起他了。她指著沙發,“過去,坐著。我給你看看傷。你這手摳什麼摳,繃帶成什麼樣了。”
晏玉本想再說,被她一瞪,乖乖閉了嘴。
手背的傷口,約五公分長,從尾指到虎口。
晏玉說是不疼,“真的沒事。你問問孫燃就知道,這傷的隻是表層。”他當時是沒躲,但甩手時,有把角度稍稍往後挪。
荊覓玉一臉歉意,“孫燃打拳,沒有凶器。”
“赤手空拳也能傷及五臟六腑。”晏玉動了動手指,傷口微翻,“我沒那麼弱。”
荊覓玉縮起腿,目光在他臉上打轉,尤其是額頭和下巴。他說他有傷,然而這皮膚,比她天天保養的都要好。“你那傷是哪兒到哪兒呢?”
晏玉抓住她的食指,從他的額頭到山根、鼻子,再劃至人中,下巴。
她吃驚地問:“你這樣都沒留疤?”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勾起的笑略顯諷刺。
“還真是老天爺賞臉吃飯的。”荊覓玉撚起他的下巴。習慣之後,這胡渣子不紮人了。相反,這種刺刺的感覺讓她的手指不自覺逗留。
他任她玩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一下下敲著。她曾經細瘦見骨的手,現在泛著健康的光澤,讓他忍不住想咬下去。
荊覓玉望望時鐘,站起來。“太晚了,我得走了。”
他拉住了她,“你給我換完藥再走,我先洗澡。”
“你有傷口,洗什麼澡啊?”
“不洗不舒服。”
“忍一兩天又怎麼了?”她絮絮叨叨的,“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那你給我擦擦身子,我就不碰水了。”晏玉身體沒動,拇指按壓著她的中指指結。
荊覓玉轉頭望他。
他勾引女人的時候,大抵就如現在這樣,眼裡蒙著一層薄霧,雙瞳似醉,上唇微翹。
她沉默三秒,狡黠一笑。“好啊。”話音剛落,她就感到他手上的力氣驟然加大。
他勾起笑,“那就麻煩你了。”
“哪裡哪裡。”她繃起嘴角——
荊覓玉擰著毛巾。
洗手盆正麵有一扇清晰透明鏡,而她站在側麵。她的身後,是和她背對背的晏玉。
他僅著一條四角短褲,正用毛巾緩緩擦拭身子。
荊覓玉笑著說:“幸好你隻傷了一隻手,這不還能自己擦嘛。”
晏玉淡漠地把手中的毛巾遞向背後,“給。”
她反手用另一條毛巾,換掉他手裡的這條。“擦乾淨了,睡覺才舒服。”
“不想上床就彆亂說話。尤其睡覺舒服這類。”晏玉麵向窗戶百葉,滿臉不快。
“你總是自稱野獸,可這會兒不挺乖的嘛。”這麼聽話乖巧的樣子,她一會兒要使勁捏捏,才能平複心中的暖意。
晏玉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給我等著。開葷那天,你腿都要合不上。”
“啦啦啦。”她在他這咬牙切齒的威脅中,唱起歌兒的了。
再換毛巾時,他往後一步,她的五指碰到了他的裸背。她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怎麼樣,不比孫燃的差吧?”晏玉話中有勾,“你回頭呀。”
荊覓玉抬眸望天花燈,“小朋友,動作快點。”
“哼。”晏玉這聲比剛剛的更重。
她心中暗笑。還真是小朋友,雖然不情不願,但又不敢不聽她的。
晏玉身子是擦乾淨了,但是臉色並不暢快。
換藥過程中,荊覓玉問,“疼嗎?”
“哼。”他彆過頭。
“我技術也不好。不過,傷藥是給你上滿了。”
“哼。”他再彆過頭。
“就這樣纏可以嗎?”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