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覓玉看著女人的臉。這裡江河環繞,溫度不高。不過太陽是夠辣的,女人皮膚很黑。“孩子都多大了呀?”
“老大過幾天就考大學了。”女人輕輕用鐵叉挑開魚皮。
香氣四漫。
荊覓玉立即饞起來了,她起身,扯著晏玉,“我覺得我能吃下一條魚。”
晏玉:“你先吃,吃剩的給我就行。”
她一驚:“那你不成了吃我口水的?”
“我不介意,親都親過多少了。”兩人吃飯時,他也吃過她吃剩的菜,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那能一樣嗎?”她悄聲說:“親吻是在嘴裡,可這口水遇上空氣之後氧化就變味了。那味道天差地彆。”
“……”不介意的被她這麼一說,介意起來了。“那再烤一條。”晏玉轉身,把手裡的木駑還給男人。
荊覓玉這下又不太樂意了。她用手指在他背上劃著,“我就說說嘛。”
他扭頭,“我覺得你一條都不夠吃。”
她撅起嘴。
男人拿起木駑,又射了一條魚。
女人笑眯眯的。
景區安排停留的時間有半個小時。
晏玉和荊覓玉站在岸邊,各自啃魚。鮮魚現烤,沒有酌料也美味清甜。
眼前隻有藍天、青山、碧江。
她瞥一眼兩人映在江麵的倒影,笑得開懷——
漂流結束。
濕透了的眾人去更衣室換衣服。
到了這時候,女同事們才有八卦的機會。
同事甲:“荊覓玉,你這男朋友長得好帥啊。”
同事乙:“沒聽你說過私事,原來瞞著大家,藏了一個這麼帥的男朋友。”
荊覓玉微微一笑,“交往沒多久,以前想帶也帶不出來呀。”
另一個已婚多年的女同事走過來,低笑說:“不僅人帥,個子高,身材又好。你這是包養小鮮肉啊。”
荊覓玉澄清說:“他不鮮了,和我同年。”
同事們說來說去,就是羨慕晏玉的顏值。
連新婚的女同事都跑過來說:“我老公站他身邊,都成歪瓜劣棗了。”
荊覓玉笑起來,“你丈夫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貴人之相。”其實她不記得女同事丈夫的長相了,但是讚美總是對的。
“哎,真的?”新婚同事欣慰地說:“其實啊,我這也是嫁對了人。我老公真的非常疼我。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荊覓玉趕緊又誇了幾句。她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晏玉早在樹下了。
原來一身黑的兩人,現在換了灰色係。
離吃飯時間早,導遊安排了自由活動。其實就是購物。
旅遊景點的東西大同小異。要說有點兒彆致的,就數捕魚的那隻木駑。一排十間店,八間都有賣木駑的。其中一間店掛著一個竹編靶,讓遊客試玩。
晏玉拿起一根箭,把箭嘴掰了掰。是軟的。
店主說:“這個箭不能賣利的,那是凶器。城裡好多賣軍駑的,連弓都拉不開,隻能當玩具。我們這是村裡人自個兒做的,全手工。”
價格不貴,才三十塊一把。
晏玉覺得好玩,買了。
這時,荊覓玉收到一條營銷短信。正要清理收件箱,她忽然見到了巴智勇上回約她見麵的短信。
她想來想去,說:“何撲玉的父親,也一直在找他。”
“嗯?就是你說的警察?”
“他也是被你偽裝拍賣會引來的。他說,何撲玉和何愛玉的右腿都有紋一個玉字。你見過嗎?”
“玉字?”晏玉在記憶裡搜索,“沒見過。”
“何撲玉一歲時失蹤,何愛玉出外尋子。也不知道這兩母子重逢沒有。如果遇到一塊了,母子右腿都有字,這是新鮮事,肯定能傳出來的呀。”
“也有可能去掉了。”
“我想,要不要把你爸認識何愛玉的事,告訴巴警官?叫何撲玉的人,他查了好多,都不是他兒子。他到現在都沒見過親生兒子,怪可憐的。”
晏玉搭上她的肩,“現在形勢不明,彆讓太多人攪進來。”
“好吧。”
“真乖。”他咬她耳朵。
兩人正好經過景區的人工泳池。
有兩位女同事站在岸邊,看樣子是想下水。水裡有三個男人在遊泳,其中一個是新婚女同事的老公。新婚女同事此時不在。
荊覓玉指了指那男人,“那個我同事的老公。既主外又主內,我同事說,她老公吃蝦給她剝殼,吃麵給她挑蔥。從來不敢忤逆她。”
這話才剛說完,就見那位“好男人”在水中撲騰,遊向池子裡一個比基尼美女。
美女上了岸。
男人浮起來,仰著個頭,嘴巴張成了O型,眉毛揪成了蚯蚓。“再遊,再遊。”
美女一手撥了下肩帶。
男人嗷嗷地叫,“脫掉,脫掉。”
荊覓玉:“……”這和新婚女同事口中的形象相差太大了吧。
兩位女同事也是大吃一驚。
晏玉笑出一聲,拉起荊覓玉往山下走。
前麵的階梯有些陡。她跟著他的步子,走下石板台階。
她曾經和那人也曾這樣手牽著手下山。她想起他時,心情在愈趨平和。她和他的甜蜜值得懷念。但她和晏玉彼此擁抱,彼此溫暖,也讓她不舍。
無從比較二人。隻能說,她幸運地遇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