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接通。
她心裡咯噔一下。這殺手這麼不靠譜?她想聯係對方,也沒有信號。
之後來了幾通電話。美容的,打牌的,喝茶的,李雙英都推辭了。頭昏腦脹時,她小睡了過去。
直到晏風華的電話把她驚醒。
李雙英見到來電顯示是晏風華,立即跳起來,“喂?”
晏風華已經進了自己常住的客房,悠哉地半靠轉椅,淺笑說:“本來想著回去再通知你,但怕你惦記,我也就跟你直說了。”
“什麼?”李雙英乍醒,頭疼得厲害。
“荊覓玉的事,我處理得差不多了。”晏風華望著遠處的彆墅。這島上,視野沒有晏居開闊。
“荊覓玉?”這名字讓李雙英瞬間清醒。
晏風華的笑紋飛起來,“後續我會繼續盯著,但她應該鬨不出水花的了。和平社會嘛,就該和平地解決問題。”
李雙英的頭更疼了,“你在哪兒?”
“北秀,晚上回蕪陰。”許是因為心情輕鬆,晏風華說話的調子很溫柔。
“你見到晏玉了嗎?”李雙英心心念念的,是晏玉的安危。
“見到了,還是那樣。不過,他暫時不回蕪陰。”
“他沒事就好,我都擔心一整天了。”李雙英朝天空拜了拜。
晏風華察覺有異,“怎麼突然擔心他?”想起晏玉和荊覓玉的傷,晏風華有了不詳的預感。
“對了。”李雙英繼續詢問,“荊覓玉今天沒跟著晏玉吧?”
“當然跟著。有她在場,我才叫解決事情。”
“她也在?”李雙英驚疑,襲擊失敗了?她的擔憂變成了恐慌,突然坦白說:“我……今天派了人去對付她……”
“對付?”晏風華倏地冷下聲來,“你做了什麼?”
“我想除掉她,她是個危險人物。”
“李雙英!”晏風華氣極,“過了這麼多年,你做事為什麼沒有一點長進?我不是說了我會處理嗎?”
李雙英追問著:“那你處理完了嗎?”
晏風華想摔手機,他努力地克製心中騰升的怒意,“你為什麼總是壞我的事!我花費時間、金錢,就為了給她造一個半真半假的荊山之玉,讓她回荊家交差。”
“荊家?”李雙英咬咬牙,“風華,不對——”
晏風華打斷她的話,“你派了什麼人?去的什麼地方?用的什麼方法?失敗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你給我說清楚!”
“我請了殺手。不是,我想說——”
“李雙英,你命不想要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犯法?一旦暴露了,晏家跟著玩完!”
李雙英急急地想說:“風華——”
“你派了誰去,會不會留下手尾?”
“晏風華!”李雙英尖叫了一聲。
晏風華耳朵嗡了一下,終於停下斥責的話。他左手捂起耳朵,重重地從鼻子哼聲。
李雙英喘著氣,“她不是荊家的人!我們都被騙了。”
晏風華的耳朵又嗡一聲,“你說什麼?”
這回輪到李雙英麵目猙獰,厲聲說:“你那個刁爭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的資料查不出問題,他不會順著其它人查嗎?不會去查荊家嗎!”
晏風華沉默,臉上烏雲密布。
“荊來福的死亡,警察局有記錄。他的資料不難查。他早年喪妻,生有一個女兒,生於1963年,死於1986年,她的名字就叫荊覓玉。荊來福隻這一個女兒,也沒有其它兄弟姐妹。所以,荊家的後代早死絕了。現在的這個荊覓玉,是假的!”
晏風華抹了一把臉,“怎麼會這樣……”
“晏風華,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以為給她下了套。其實一開始,是她在給你下套。”
“這些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想說,你給我機會了嗎?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我想和你講講話,你都不耐煩。我就想,等我處理好了,再告訴你。”
“你——”晏風華氣話說不出來了,“那她到底是誰?她和我說的起因、過程,都是荊家的事。”
“不知道。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危險。”李雙英突然淒聲而笑,“風華,你不是說過,斬草要除根?但你現在,任由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牽著鼻子走!”
晏風華閉緊眼睛,緊到雙眼都出現了多重皺褶。他回想著和荊覓玉的幾次對話。
她的姓名,她講述的故事,讓他先入為主,以為她是荊家人。
三家人之中,隻有荊家,不清楚刺繡圖的真相。因此,他順著她的故事,拚圖、尋寶,滿心以為把她引到了錯誤的方向。
然而……她才是真正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