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號是奧數比賽的初賽, 電視台安排的是一樓的演播廳。
沈清剛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走到演播廳的時候,就見何雯姿和她的秘書, 已經坐在了演播廳的VIP專椅上。
何雯姿和秘書是開車進電視台,何雯姿又是這次奧數比賽的資助人, 所以走的是vip通道,不像沈清人生地不熟, 轉了好大一圈, 才找到演播廳。
演播廳裡隻有何雯姿和秘書兩人,其他的參賽選手都被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領到了休息室,隻有沈清被工作人員帶到了演播廳。
“神算, 又見麵了。”何雯姿秘書笑眯眯的端著咖啡過來,和沈清打招呼:“這是剛泡的咖啡, 你嘗嘗。”
“叫我沈清就好。”
沈清接過秘書遞過來的咖啡, 含笑和秘書寒暄的時候。
坐在VIP專椅上的何雯姿, 有意無意的掃著沈清。
“沈小姐, 你剛才說Winnie姐今天是你的有緣人, 所以我很好奇你從Winnie身上算到了什麼?”秘書笑容可掬的往沈清手裡塞了個紅包。
這紅包原來是十天前秘書想找沈清算命時包的潤金,因為她不是沈清的有緣人,所以紅包一直沒送出去, 今天正好拿來當何雯姿的潤金。
何雯姿喝著咖啡, 眼神卻盯著沈清,顯然很想知道沈清會說什麼?
讓人意外的是,沈清並沒有伸手去接秘書遞過來的紅包, 而是抿了口咖啡,笑著對秘書說:“咖啡很香。”
看沈清隻字不提算命的事情,秘書有點著急:“沈小姐, 今天咱們遇見了就是有緣,我老板想請你給她算命。”
秘書再次把潤金往沈清手裡塞:“還請神算幫Winnie姐開開天眼,看看Winnie姐的情況。”
沈清這才偏頭看了眼何雯姿,輕聲說:“何小姐,既然要算命,你得過來一趟。”
“算命看的是八字麵相和手相,你離我太遠,看不清楚。”沈清說。
何雯姿是個無神論者,拉不下麵子找沈清算命,所以聽見沈清讓她過去臉色很難看。
秘書卻笑眯眯走過去,把何雯姿推到了沈清麵前:“Winnie姐,神算這麼準,找她算命不虧的。”
說著還歎了口氣,特彆羨慕的對沈清說:“如果我是神算的有緣人就好了,我真的做夢都想請神算幫我算命,可惜隻有Winnie姐才那麼幸運,是神算的有緣人。”
秘書的工作之一,就是幫老板維係人際關係。
何雯姿的秘書顯然很稱職:“Winnie姐,你想找神算算什麼?是事業嗎?”
有了秘書緩和現場氣氛,何雯姿再麵對沈清的時候,雖然臉色沒那麼難看了,但言行舉止還是有些扭捏:“我想算算我的事業和未來。”
有時候,一些話隻要說出口,接下來的話也就好開口了,何雯雖然還是很扭捏,但態度卻變得誠懇了很多:“沈小姐,能幫我算算嗎?”
堅定的無神論者,這時候也把期望落在了沈清身上。因為她雖然不相信算命和風水,但沈清實在太神了,竟然算準了第二次見麵的時間。
以前何雯姿還能懷疑沈清為了立算命人設,和彆人私下通氣,給算命的人挖坑。
可現在奧數比賽的時間是她自己定的,而且沈清算準奧數比賽的時間,在她定下時間之前,這要是再說沈清和人私下通氣,給她挖坑……何雯姿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
“沈小姐,不知道你能算出些什麼?”何雯姿問,語氣還是有點試探沈清的意思。
畢竟知道真相,和懷疑真相也並衝突,更何況要讓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一下子相信風水算命,也需要一個緩衝的過程。
“何小姐的家庭關係,從小就不太好。而且成婚後的夫妻關係,也不太好。”沈清的話讓何雯姿露出一抹苦笑。
“對,我的父母比較重男輕女,而且我看不慣我爸爸和哥哥的為人處事……”何雯姿欲言又止的看著沈清:“還有呢?”
“何小姐是個事業心強,不肯服輸的人。你不喜歡你現在的丈夫,也不喜歡現在的生活,所以你心裡憋著一口氣,想乾一件大事……”
在沈清說到‘乾一件大事’的時候,何雯姿表情瞬間變得緊張:“能……能行嗎?”
“何小姐,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沈清笑著反問:“你今天找我,隻是想聽聽我說你心裡想聽的話不是嗎?”
心思被拆穿,何雯姿有點不自在:“sorry,我這個人多疑,不會太容易相信一個人。”
“無所謂。”沈清說:“何小姐隻要記住一點,需要大米的時候,你來廟街找我。”
何雯姿愣住,需要大米找她?
她老公家做的是食物進出口貿易的公司,大米也是生意之一。可是他們家的大米生意一直很穩定,從來沒出現過需要大米的時候。
沈清說她需要大米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是大伯派來的奸細,目的就是想引自己上當?
何雯姿多疑的性格,讓她在這一刻,又開始懷疑沈清。
何雯姿多看了沈清幾眼,見她神色坦蕩,好像真的是算命算出來的似的,於是何雯姿也笑了起來:“多謝沈小姐給我算命。”
何雯姿拿出錢包,問:“請問我該給多少潤金。”
沈清最後收了何雯姿666元的港幣。
奧數比賽的時間快到了的時候,其他的參賽選手這才被工作人員帶了進來。
何雯姿則去了休息室補妝,秘書跟在身邊問:“Winnie姐,你覺得她算得準嗎?”
“誰知道。”何雯姿對著鏡子一邊補口紅,一邊淡聲說:“總感覺她是故意接近我,好引起我的注意。”
“不會吧?”秘書說:“她不是一直在廟街算命嗎?咱們見她也就兩次。”
“兩次,卻差點顛覆我對風水算命的印象,還差點讓我徹底相信她。”何雯姿說:“夠心機。”
“誰夠心機?”蘇啟蘭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笑著問:“在門口就聽到你們的話了。”
何雯姿瞥了眼沒關上的門,眼神告誡的盯了秘書一眼,這才扭頭笑著和蘇啟蘭說:“我在說參加奧數比賽的學生,有的夠心機,還沒開始比賽,就開始假裝偶遇我了。”
“剛才有個男生送了Winnie姐一顆糖果。”秘書攤開手,手裡果然躺著一顆水果糖:“還是Winnie姐喜歡的橘子味,現在的小男生也想走捷徑了。”
“這種事情古往今來都有。”蘇啟蘭笑著說:“男人嘛,也想吃軟飯,找到一個漂亮有錢的小姐姐,少奮鬥十年。”
“這話倒是不錯。”何雯姿跟著笑起來:“你今天是陪紹謙來的?”
“對,今天是他比賽的日子,我來給他加油。”蘇啟蘭眉眼彎彎的展開手裡的橫幅說:“你看我給紹謙做的應援物。”
應援物?
何雯姿沒聽過這個詞,但看著蘇啟蘭展開的橫幅也笑了起來:“做的挺有趣。”
紅色的橫幅上,用金色水筆寫著幾個大字:‘火星撞地球,紹謙你最牛’,字旁邊還畫著幾顆愛心。
“你怎麼想到這麼有趣的辦法的?”何雯姿饒有興致的問。
“突然想到的,你覺得怎麼樣?紹謙會喜歡嗎?”蘇啟蘭笑著問。
“他肯定會喜歡,畢竟你這麼用心。”何雯姿讚賞點頭。
蘇啟蘭聽了,笑的非常開心,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何雯姿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想法,她終於想明白為什麼第一次見沈清的時候,就覺得沈清眼熟了。
沈清和蘇啟蘭很像,不對,應該說蘇啟蘭笑起來的時候,特彆像沈清,眉眼彎彎,眼睛裡全是細碎明亮的光,看著很明媚沒有任何心機的模樣。
何雯姿眼神怪異的看著蘇啟蘭,蘇啟蘭歪頭:“怎麼了?”
“沒什麼。”何雯姿笑著搖頭:“就是覺得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蘇啟蘭紅了紅臉:“紹謙也說喜歡看我笑。”
但其實蘇啟蘭不笑會更好看一點,因為她笑起來的時候嘴巴顯得有點大,她也知道這個缺點。
所以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刻意的去注意嘴角的弧度,注意看的話就會發現嘴角笑的有點不自然。
但她可能練習了太多次,把那點怪異也給練沒了,所以一般人注意不到這個小缺點。
“聽說你認識沈清?”何雯姿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