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男主陸川今天受了大刺激。
他正找失蹤的母親找得焦頭爛額,突然之間又發現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陸闔跑了,可那時候調查正進行到關鍵階段,分|身乏術加之些許愧疚感,讓他沒能第一時間去找主動離開的陸闔……但結果呢?這個人剛剛離開他的視野半天,居然就又讓自己陷入了這樣被動的境地!
陸川怒火中燒——倒不是針對陸闔,而是對自己,對那些總是在想方設法傷害他的人。
他不難想象發生了什麼,帶隊往進攻的時候,聽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他推出前因後果,但那都不及闖進門的一瞬間,看到那個人受製於這些販|毒的禽獸手下時的劇烈心痛。
他甚至痛恨自己怎麼就來得這麼慢、這麼趕巧……如果沒有他們攪合,陸闔會不會已經逃出去了,說不定還能救出這裡的其他人……
儘管理智上知道作為一個養尊處優、堪稱手無縛雞之力的生意人,陸闔能帶著彆人從這兒跑出去的幾率幾乎是零,但陸川自動忽略了這些問題,心中翻湧而出的愧疚感快要將他淹沒了。
每次隻要他稍不注意,陸闔就會陷入危險之中。而大多數時候,這種危險甚至是自己帶給他的。
就連這次……想到之前調查中發現的東西,陸川不由心裡一緊。
他在這裡內心戲如此豐富,實際上其實不過是幾秒之間的事,那廂陸闔腳軟到站立不穩,垂著眼睛輕輕喘息著,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幾次三番被陸川搭救……他實在不知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麵對對方。
陸川出現在這裡,是來救他的母親的吧?
也好,自己終究是沒有那個能力,還好他來得及時,這樣……他們母子也能避免天人永隔的慘劇了。
陸闔在心裡微微歎息一聲,一時之間竟好像忘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有些欣慰起來。
絡腮胡緊緊地提著手中人質的領子,又把匕首往前送了送。
“陸總,打個商量?”
誰都知道他是在叫誰。
陸川咬咬牙,掃了一眼看上去已經快要昏過去的陸闔——那人修長白皙的脖子上淌下的鮮紅刺得他眼睛生疼,恨不得馬上崩碎麵前的綁匪的腦袋,卻又投鼠忌器,不敢稍動。
最後他隻能啞聲道:“你要什麼?”
絡腮胡得意地笑起來:“讓我走,我要一筆錢,和足夠的補給——當然,為了我的安全,我要帶他走。”
“不行!”陸川脫口而出,臉色鐵青,“我可以給你錢,你放了他,我保證不會追你。”
絡腮胡搖頭:“那可不行,我的總裁先生。”
陸川咬咬牙:“那我跟你走!你可以……可以給我下藥,隨便什麼,你放了他,他必須馬上接受治療!”
陸闔身體輕微地一震,忍不住掀起眼簾看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呢……陸川,不是恨他的嗎?
可是,這事歸根結底還是因自己而起,怎麼能讓他代自己以身犯險?
絡腮胡也微微挑眉,似乎有些心動。
他一向聽說陸家這兩個兄弟關係不好,也不知道怎麼陸川就突然在意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到這種地步——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個陷阱,可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陸川作為人質,其價值都比陸闔大多了。
現在他不敢浪費太多時間,誰知道警、察們什麼時候趕到,到時候要再想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絡腮胡也是果斷,猶豫了幾秒便做出了決定:“……還真是兄弟情深,也好,我……”
半句話還沒有說完,變故陡生。
陸闔飛快地朝陸川使了個眼色,突然抬手一指點上絡腮胡胳膊上的麻筋,同時身形一矮,載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擊中他的腹部,從製造出的狹小空隙中翻滾出去,而陸川雖然一愣,卻反應極快,幾乎是在他動作的同一時刻一槍射中絡腮胡的手腕,男人慘叫一聲,手裡的匕首應聲而落,捂著血流如注的手栽倒在地,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嚎。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絡腮胡在跌倒在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前一刻還像隻柔順的兔子一樣軟在自己鉗製之下的陸闔,怎麼忽然之間就露出了獠牙,咬人生疼,自己竟然全無反抗之力。
……這特麼的不科學啊!
陸川身後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一湧而上,把血哩呼嚓的絡腮胡綁成了粽子,陸川顧不得這些,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一擊之後再次軟倒的陸闔,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擔憂神色。
他早就看出來陸闔不對勁……怕是被下了藥,想到這些人手裡那些掌握的東西,他的心就一陣陣抽緊了。
拜托,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是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