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闔歎了口氣:“可是我不能OOC的呀。”
000:“……這不都是你自己自導自演的戲碼嗎!”
“原來是這樣沒錯,”陸闔幽幽道,“可現在咱們不是知道了,本來我虛構的‘被奪舍的大師兄’確有其人嘛,你去看他的那些記憶,分析一下他的思維方式,便該知曉他素常最恨人脅迫,那奪舍者雖控製著他,但焉知他不會利用這樣的機會拚死將一身功力儘數傳給越辰,助他逃離?”
係統:“……你冷靜點。”
“所以呀,”陸闔說,“我沒有選擇這種方式,已經是在考慮自身安危啦。”
說是這樣說,但以後還要做任務,到底是不能就這麼把身體給遭害了,況且雖然滿心愧疚,但作為大師兄,他也知道就這麼簡單地救了如今已經滿心怨恨的越辰,難保對方激憤之下會做出什麼事,甚至會不會再一次做出毀滅世界的事情來……那卻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了。
陸闔控製好節奏,在接近臨界點的地方猛然加大了真元的輸送。
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伴著腦海中的嗡鳴狠狠刺向丹田,正源源不斷輸出著的真元之力頓時一震,原本靜靜躺著的越辰猛然痙攣起來,汗水一瞬間滲透了單薄的裡衣,身上本就沒有全然愈合的傷口儘數迸裂開,鮮血與汗水在身周洇了一大片。
拚命給他療傷的大師兄同樣是兩眼發黑,甚至受不住嗆出大口血來,他顧不上自己,匆匆一抹唇角就趕忙去查看小師弟的情況,隻見本就蒼白虛弱到快要消散的青年顫抖地蜷縮著,瘦長的手指緊緊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裳,像是喘不過氣來,瘦削的臉上雙眼大睜,原本的漠無表情終於被深切的痛苦所取代。
他在痛苦中拚命掙紮,無意中對上陸闔的目光中卻透出一抹終究等到必將降臨的痛苦的了然。
……那不是一個仍存生念之人當有的眼神。
陸闔呆呆地看著他的小師弟,心疼得手掌連帶著整個人都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他身上的痛苦在停止輸送真元之後就瞬間褪去了,可心上的痛苦卻更甚,痛到他生不如死。
可他真的不能再繼續了……他已經毀了越辰這麼多年,又憑什麼為了自己良心安穩,就這麼輕輕鬆鬆地為他死去?那小師弟心中積鬱怨憤該怎麼辦?萬一他以後得知真相,可能會產生的痛苦心情又怎麼辦……雖然他並不覺得,越辰會因為知道奪舍的事情之後就心無芥蒂地繼續接受他這個大師兄,但小師弟從小恩怨分明、為人正直,他定也是不能接受這種陰差陽錯的複仇和犧牲的。
他得活下來,得好生照看著他的師弟,而越辰,他更應當好好活著,活成從前的樣子。而他就守在這裡,等想辦法滅了那奪舍者……還師弟一身健康與清名,到時候重獲自主權,越辰要如何報複他,他都絕無怨言。
好在剛才的治療並沒有功虧一簣,最後的真元衝擊帶來的隻是體表傷口的崩裂,內傷卻已經得到了幾分控製,現在的越辰看著狼狽,其實應該已經比剛才多少感覺好了一點。
隻是……
看著小師弟好不容易出現一點點裂痕的目光重又孤冷淡漠起來,陸闔深深歎了一口氣,抬手想摸摸他的額頭,卻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
剛才他也是被激憤衝擊了心神,現在仔細想想,當年的事情太過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更何況他現在口不能言,一身修為也被那奪舍者封去大半,外麵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衝進來的□□,實在不適宜此刻跟越辰多說。
況且越辰恐怕也很難簡單就相信這種匪夷所思、怎麼看怎麼像陰謀給自己脫罪的說辭。
還是待他想辦法解決掉那奪舍者,再從長計議吧。
陸闔這樣想著,從懷裡摸出一瓶跟係統兌換來的極品療傷丹藥,倒出兩粒來不由分說地塞進越辰口中,垂著眼睛,不敢與對方怨恨的眼神對視。
好在藥力很快上湧,越辰幾乎沒什麼反抗能力地眨眨眼睛,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前,他模模糊糊地看著那個不知又再策劃著什麼歹毒計劃的惡魔,疑惑地發現,自己竟然沒出息地感受到幾分難以言喻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