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果然反派如果話多,多半都是為了尋死或者傳遞信息的。
陸闔尚不打算尋死,他現在投鼠忌器,一方麵確實顧及到越辰的生命安全問題,另一方麵……那股陌生的法則之力顯然是想要奪舍者的魂魄,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淵源,但他把這魂魄留在手中做個底牌,總是心裡也能稍微踏實些。
看著越辰被自己的話震到一臉恍惚的樣子,陸闔略微良心發現,感到一點點不忍。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點心疼拋到腦後去了——他可不是原主那個總是一心為了他小師弟好,恨不得把師弟當兒子養的聖父,越辰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脆弱,為了這一點小事去尋死?
未免也太不值得。
他不殺奪舍者,還不是為了他好嗎?沒道理不讓他知道,反而把那口沉重的黑鍋背到自己背上,總是這樣的話,他消除誤解值的任務可怎麼辦?
越辰嘴唇哆嗦著,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心中一片混亂,胸腔中充滿了尖叫,可本能告訴他:至少這件事情上,奪舍者怕是並沒有說謊。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師兄為什麼會遲遲不肯動手,他那個端方溫文的性子,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而對自己不動手的真正原因三緘其口——他早該想到的,能讓師兄這樣猶豫不決,卻連原因都不敢告訴他的事,定然是和自己有關!
對……他怎麼就那麼天真,和那奪舍者相處久了,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怎麼可能不在自己身上留下後手,以防備自己反噬……
而他竟然還懷疑過師兄!
越辰懊惱到眼睛發紅。人就是這樣,如果你一開始就把真相告訴他,未必會對他造成什麼觸動,可欲揚先抑——讓他先誤會你、對不住你,對你產生懷疑,最後再讓他從意想不到的人口中得知真相,所造成的衝擊要遠遠大得多。
這不,誤解值嘩的降了一大截。
陸闔心中滿意,麵上卻分毫不顯,他抽出長劍來,手中開始凝結出一團與剛才攻擊他們的黑氣極為相似的能量。
係統模擬能量分子的能力用得賊溜。
陸闔一揮手,將那具屬於奪舍者的身體從空間戒指中召喚出來,兩具身體上似乎連著條細細的銀灰色絲線,在靠近那具身體是色澤重些,幾乎成為了暗沉的灰黑色,而靠近這具先天道體的色澤輕些,在接觸身體的地方是漂亮的銀白,光暈流轉,好像柔韌的水銀。
越辰睜大了眼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對方一揮袖按壓在原地,那層薄薄的法力對現在與凡人基本無異的他來說有千斤重,雖然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可也怎麼都動不了了。
“你……你想對我師兄做什麼!你這個畜生!”
陸闔將眉一挑,並不理會他,他手中的黑氣扭曲翻轉著開始纏繞上那絲線,一時把那上麵的光芒都蓋了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順著絲線從他如今所在的先天道體流回以前的身體,絲線這一端的顏色越來越輕,幾近透明,而另一端卻愈發濃重起來,有暗灰逐漸轉為深深的黑色,其中竟然還開始閃爍一點點紅光。
越辰狠狠瞪著他,目眥欲裂。
他當然能看出這個人正在做什麼,他在驅動魔氣,將師兄好不容易種在他體內的子母連命蠱,全部逼到本來就受影響較深的他自己原本的身體中去!
……這就意味著,這奪舍者竟然已經完全煉化了師兄的先天道體,要將自己的神魂完全轉移過來了!
“住……手!”
陸闔眼角一顫,一邊加大了按壓著越辰的力道,一邊在係統的幫助下完成了最後一點轉化——他從開始種下這個蠱的時候,就沒想著永遠用這個來當作“奪舍者無法傷害越辰”的籌碼,他要的是完成任務,隻要能有利於任務進度的事,不論自己會怎樣,他都會去做。
最後一絲不祥的黑紅色光彩順著那根絲線流到了奪舍者原本的身體上,陸闔收了手,重重喘出一口氣,對著委頓在地的越辰露出一個獰笑。
“現在,再沒人能救你了。”
他說著,舉劍就要往越辰胸口刺去,而對方竟然死死盯著他,不閃不避。
“好,就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越辰幾乎已經能夠感覺到冰涼的劍鋒貼近胸口時的刺痛感,他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卻實在無可奈何,更不願意向這個人搖尾乞憐。隻可惜……還是連累了師兄……
“住手!”
正在這時,那具躺在地上的毫無生氣的身體驟然睜開了眼睛,身形一閃擋在越辰麵前,雙手結了個印,撐開一道銀白色的屏障。
那奪舍者和越辰兩人都是一驚,奪舍者隨即反應過來,冷冷一笑,手下劍勢不停,陸闔倉促之間結下的守護結界完全不能與他蓄謀已久的必死之擊相抗衡,輕易被穿出一道裂縫,那柄原本屬於他的長劍挾風雷之聲而來,驟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