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年輕的執法隊員聞言翻了個白眼,有一個幾乎要斥罵出聲,被秦聞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陸闔哭笑不得:“彆鬨了,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越辰撇撇嘴,他也知道,自己總得先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才能更有立場待會兒幫師兄脫罪,於是不情不願地伸出一隻手,懟到秦聞鼻子底下,沒好氣道:“看吧。”
秦聞的情緒倒是沒有一絲波動,他掐了個決,召喚出一個形似編鐘的古樸法器,幽藍色的靈力環繞其上,那鐘圍著越辰飛了一圈,靜靜地晃了晃,接著發出一聲悅耳的清鳴。
秦聞微微抬眼:“確無魔氣。”
越辰揚了一下眉:“就這麼簡單?當年你們怎麼沒這本事?”
他顯然是清白的,向全天下發布了通緝令、並將其描繪成一個罪大惡極的修魔者的萬仙盟不免有些尷尬,也沒工夫計較他的無禮了。秦聞薄薄的嘴唇都拉成了一條直線,卻還是一板一眼道:“盟中長老三月前才創出這簡化術法,之前……我等回去定當嚴懲當年執事者,越道友,萬仙盟向你道歉。”
說罷袍袖一揮,身後一眾執法隊員齊刷刷地躬身行禮,越辰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跳開,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方這麼鄭重其事的,反倒他這個受害者頗為不好意思了。
秦聞直起身,臉上神色不變,輕輕一撥手上那鐘,又輕斥一聲:“去!”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那鐘直衝站在一旁的陸闔而去,像剛才那樣圍繞著他旋轉起來。
越辰麵色一變,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師兄!”
秦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彆動,隻是探查,不會傷害他的。”
“放手!”
“小辰,”陸闔連忙叫住越辰,對他搖搖頭,“放鬆一點,你忘了怎麼答應我的嗎?”
那編鐘圍繞著陸闔轉了幾圈,轉速越來越快,到後來甚至發出尖銳的嗡鳴聲,其上縈繞著的藍光也漸漸發紫,最後竟透出幾分猙獰的紅色。
眾人又默默往遠離陸闔的方向退了幾步。
編鐘越轉越快,最後環繞著陸闔形成了一圈猩紅色的殘影,陸闔麵容平和地站在正中,仿佛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可旁邊的越辰急得不行,連秦聞都露出了有些欽佩的神色。
這“驅魔鐘”不但能探測出修者體內的魔氣,也同時會將那些魔氣牢牢地禁錮起來,以防作亂,這個過程對於作為載體的修士來說,可絕對不算輕鬆。
他見過太多在其下哭爹喊娘的所謂“硬漢”了,不想這歸元首徒不顯山不漏水,一副溫文爾雅的清雋模樣,心性竟是如此堅韌。
確不像個修魔之人。
編鐘輕輕發出一聲鳴叫,接著那殘影驟然間收緊,竟成了一條實體化的長繩,牢牢地捆在陸闔身上,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不等越辰發難,秦聞竟然主動解釋道:“二位不必驚慌,驅魔鐘是件自動檢測魔氣並緝拿修魔者的法寶,現在它檢測到陸道友身上的魔氣,判定你曾經修魔,自然會將你控製起來——如果事情真相如你所說,先前隻是被人奪舍無法自控,待到查明真相之後,萬仙盟自然也不會對你多做為難。”
“誰信你們——我師兄若真有壞心,又怎麼可能現在主動向你們自首?!”儘管有解釋,越辰還是怒不可遏,“你們判下的冤假錯案難道還少了嗎!”
“魔修狡詐,我們不得不多做考量,得罪了。”
秦聞麵不改色,顯然早已習慣了此類型的責難,隻是越辰畢竟是他們盟中失誤下的苦主,因此他對越辰還多了幾分遷就和忍讓,換做彆人,恐怕他並不會如此親自解釋。
陸闔歎了口氣:“秦道友,你也該知道,我既然與師弟關係緩和,便不會是那中傷陷害他的人,當年鄒家的事情是奪舍者和秦海川一起犯下的,我能大致向你解釋,我師尊那裡還有一位鄒氏遺骨,日後你也可將我說的話與那孩子對質,他總不會也幫著我吧?”
“那是自……”
“怎麼幾日不見,又是你們萬仙盟的人,要在這洛水城,將本尊最後一個徒弟也綁走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沈疆人未至聲先到,含著冷冷怒氣的聲音密密地朝房中壓過來,轉瞬之間,已經帶著鄒家那小孩兒出現在了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