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 他下意識的不想聽見彆人用著嘲諷不屑的語氣評判肖木的畫。
“肖木的畫很棒!我見過他彆的畫, 真的很厲害!”
同學懷疑的看著班長:
“班長,你什麼時候和肖木這麼熟的?”
“那班長有肖木的畫麼?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唄。”
班長一時梗咽, 看著眾多不信懷疑的眼神,急的仿佛是自己被人質疑了一樣,恨不得穿越回昨天的時間點, 拿到那張天使畫給這群人瞧瞧。
“反正、反正肖木的畫真的很厲害很厲害, 是我見過畫畫最厲害的人了!你們是沒見過, 隻要你們見過了就知道了!你們不懂!”
“太誇張了吧,班長,剛剛我們不是看見過肖木的畫了麼,一般般啊,哪有你說得這麼牛逼。”
施季庭微笑著看著吵吵嚷嚷的男生女生們,他們每說出一句貶低肖木的話都讓他心頭快意不已。
看吧, 所有人都覺得肖木的畫是一坨垃圾, 隻有他這個師兄願意提拔他, 他對肖木這麼好,肖木就應該對他感激涕零。
沒有他施季庭,他肖木什麼也不是。
“讓開。”
清清淡淡的男聲在一片嘈雜中格外的突出。
一臉冷淡的少年拄著拐杖站到自己的桌子旁, 像是沒有聽見身旁的人在對自己的事情議論紛紛。
施季庭等了這麼久的正主終於出現, 他激動的猛然起身,兩三步走到肖木身旁。
“肖木!”
冷淡的少年才看到他似的,平靜的打了個招呼:
“師兄。”
沒有驚訝,沒有喜悅, 就像是路上遇到個萍水相逢的人,淡淡的問好。
和以前見到施季庭時殷勤恭敬的態度大相徑庭。
施季庭沒有感受到肖木明顯的態度轉變,粗暴的拉住肖木的手就想把他拉走。第一下的時候他沒有拉動,隻感覺自己像是在拉一塊巨大的石頭,紋絲不動,直到他憋足了勁頭拉了第二下,輕輕鬆鬆把拄著拐杖的少年拉了一個踉蹌。
肖木看著往日裡熟悉的師兄把手伸向自己,心裡一瞬間湧起一股突如其來蔑視。
記憶中總是和善友好的師兄的麵孔也扭曲起來,麵前這個男人眼底裡醜陋的情緒竟然讓他……
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上顎。
肖木一愣神,緊接著被施季庭拉了一個踉蹌,一路被他拉到了沒人的地方。
確定了周圍沒人後,施季庭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我上次給你布置的作業在哪兒?”
肖木的畫室老師是國美院的教授,教授帶著一票學生到這個偏僻的小鎮取材時偶遇了肖木,覺得這個小孩兒挺有意思的,看起來對畫畫也很喜歡,一時興起就收了他做臨時弟子,時不時教上兩筆,後來他們回去時,隻有施季庭這個名義上的師兄跟肖木還保有聯係,經常把自己的畫給肖木看,讓他臨摹自己的畫,還經常給肖木布置一些畫畫任務。
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前輩……吧?
肖木看著眼前急切到甚至有些猙獰的師兄,有些奇怪。
“說啊,我問你話呢!”
施季庭再三催促道。
肖木費勁的想了想,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天被他改的麵目全非的山水畫似乎就是他的作業。
“它在家裡,不過……”
他話未說完,就被急切的施季庭打斷,“那還不快回去拿!”
這話一說出口,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奇怪的施季庭補救的補充道:
“最近有個國美主辦的比賽要辦,我拿你的畫去問問老師,看看你有沒有資格進初賽。”
放做平時,這是肖木夢寐以求的機會,他一定會感動的連連道謝,想也不想的急著把他的畫塞到他的手裡。
而對麵這個看起來和平時有些不一樣的少年,最終的反應也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肖木緩緩的露出一個微笑,斂下眼簾,一如之前那個不善言辭的內向少年。
兩人坐上取畫的車,施季庭心頭的大石也跟著落下。
現在拿走肖木的畫,他還有三天的時間,足夠他畫完自己剩下的畫了。
至於什麼給肖木報名國美比賽,想都不要想。像肖木這樣沒有天賦的垃圾,有什麼資格參加比賽?
回想起肖木被老師頻頻誇讚的色彩天賦,施季庭就嫉妒到恨不得從他身上血淋淋的扒下他對色彩的敏感塞/進自己的身體裡。
除此之外,他肖木不過是一個廢物,哪怕是畫上十年,二十年,也絕對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