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周多以前,在國外參加網絡安全比賽的海舟就被一天個的電話給催回來了。
起初海舟接到他們的電話,還覺得這是元珩和宋景山的套路。
從合夥創辦e-one以來,他們用這招套路他好幾年了,每次都說是急事兒,實際上就是壓榨他的勞動力。
按元珩和宋景山的原話就是,誰讓他用起來順手,還方便呢。
而這一壓榨就是五六年。
年又年,他連一次假都沒休過,談戀愛更是不可能,美好的青春都被兩個黑心狗資本給糟蹋了。
人的一生有幾個年啊。
他現在好不容易能有機會出國參賽,他準備給自己放個年假,把過去幾年囤積攢的年假一起用了。
不玩開心了他就不回去!
他已經放出了話,除非是e-one要破產了,否則他就不會回去。
電話是元珩打了,宋景山又打。
兩個人實在催不動他,於是便使了一個狠招。
把頭盔的腳本數據等相關資料,一股腦的打包發給了他。
這次的效果立竿見影。
當天晚上海舟就坐不住了,連夜定了機票回國。
第二天下午,風塵仆仆的海舟大步流星地走進了e-one的大樓。
他下了飛機後直接打車來的,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拎著電腦包,羽絨服裡麵穿著夏威夷風情的短袖襯衣,耳朵上彆了朵雞蛋花,胸口的口袋裡塞了副太陽鏡,脖子上還掛著草帽繩子,隨著他健步如飛的步伐,在他的腦後隨風飄蕩著。
他走過的一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就連e-one的員工看到他的打扮也都嚇了一跳。
宋景山捧著杯枸杞茶從茶水間出來,迎頭就撞上了氣勢洶洶的海舟。
他上下打量著海舟,稀奇的笑道:“你這什麼裝扮,這是度著假,衣服都來不及換就上飛機了?”
海舟凶神惡煞地把臉逼近宋景山,指著他的鼻子威脅道:“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又騙了我的話,你們倆今天,不!是今年,整個年都完了,打擾了我的假期,我讓你們這一年都不好過!”
放下狠話,他拉著行李徑直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宋景山跟在後麵,慢悠悠地吹了口茶水說:“這都十二月了,這一年也沒幾天了。”
海舟停下腳步,回頭凶了宋景山一眼:“反正這個年你們是彆想好過了。”
“你放心,這一次我們沒有騙你,你不信我們,難道還不信你團隊裡的人,他們可是你手把手帶出來的心腹。
海舟冷哼了一聲,他誰都不信。
他手下的人能力是可以,但這些人也同樣希望他早點回來,他是技術部門的核心股,說不好他部門的人會和他們合夥把他騙回來。
元珩聽到動靜,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海舟的裝扮。
他凝眉說道:“你怎麼衣服都不換一件?”
海舟進來後,一腳把自己礙事的行李箱踹到了角落。
他還在大口的喘著氣,提起袖子就罵道:“接到你們的資料我就往機場趕了,下飛機後又馬上來公司,我水都來不及喝一口,飛機上也一直在看數據,你還讓我換衣服?”
元珩剛想提醒他,如果不是他一直磨蹭不願意回來,至於像現在這麼急嗎。
宋景山在身後對元珩擺了擺手,用嘴型說:彆和招惹他,他現在怨氣大著呢。
海舟的火氣確實很大,一邊把自己電腦拿出來,同時高聲嚷著:“頭盔呢,趕緊拿來給我看看。”
“老大,在這裡。”他團隊的人趕忙把頭盔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海舟連接好頭盔後,先是檢查了一遍頭盔的數據以及程序。
他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眼睛越睜越大。
宋景山手撐在海舟的桌上,一會兒看看他的顯示屏,一會兒盯著他臉,急切的問:“怎麼樣?”
“確實被人修改過,改動還不小。”
技術部的人問:“老大,是被攻擊了嗎?我們技術部沒查到被攻擊的日誌記錄,是不是對方太隱蔽了,所以我們查不到?”
海舟篤定地搖頭:“沒有沒攻擊,係統沒有任何被汙染的痕跡。”
技術部另一個人說:“我就說過不可能被人攻擊了吧,哪個黑客攻擊你還幫你修bug,優化係統啊。”
元珩:“看來就是有人連接頭盔,然後直接修改了程序。”
海舟點頭。
兜兜轉轉,得到的結論和一開始預想的差不多,就是有人動了他們的頭盔。
宋景山:“江言心嗎?頭盔可隻給她一個人用過。”
海舟:“你找的那個測試員?”
“那可不一定,”元珩輕輕的掃了宋景山一眼,“她說沒借過,那就一定誰也沒借過嗎?”
他一直都沒有相信過江言心那天在電話裡說的話。
宋景山:“操,她借出去不是違反合同嗎。”
元珩對海舟說:“先查查序列號,看看是哪台電腦改的。”
不一會兒,海舟電腦上出現了一組電腦的信息,有品牌和序列號。
宋景山:“這電腦配置,好一般啊。”
海舟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枕著頭:“是年輕女孩子愛用的一款,樣式好看,追追劇寫寫論文還湊合,打遊戲就不太行了。”
宋景山:“難道還真的是江言心?”
海舟嘴角抽了抽:“她有這本事?能寫出這麼漂亮的代碼?”
宋景山:“但她最有可能啊。”
元珩:“是不是她還得先確定一下,這台電腦是不是屬於江言心的。”
拿到電腦的基本信息後,元珩就著手找人查該台電腦的購買人了。
在此期間,海舟一直窩在辦公室,研究頭盔的程序代碼,家也沒回,累了就倒在沙發上睡。
自己開始主動壓榨自己了。
最後連宋景山都看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了,回去換件衣服吧你,你衣服都要餿了。”
海舟行李裡麵沒有厚衣服,唯一的一件羽絨服都是回來時在機場買的。
這幾天都穿這一件,看起來形象確實不太行,但要說餿了倒也不至於。
“忙著呢,沒空。”海舟盯著電腦屏幕,眼睛都不轉一下。
“還沒分析完啊?”
“分析完了,但是我現在在欣賞。”
“欣賞什麼?”
“欣賞完美的作品,你不覺得眼前的代碼很漂亮嗎,簡直就是上帝之作。”海舟打了個響指。
“靠,你不回家洗澡換衣服,天天欣賞上帝之作?”
“你不懂,洗澡換衣服哪有欣賞上帝的作品來的有意思。”
宋景山樂了:“早就叫你回來欣賞了,你不回來,還說我們在騙你,現在知道晚了吧,你要是早回來了,還能多欣賞幾天。”
海舟懶得理他,煩躁地敲了敲桌麵:“老元動作好慢啊,怎麼還沒查到電腦是誰的。”
宋景山這些天也急,他想了想,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主意。
“要不然這樣,我把江言心叫來,咱們先跟她問問情況,懶得等老遠了,等他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海舟早就不想等了,舉雙手讚同了宋景山的提議。
查什麼查啊,查幾天都沒個消息,還不如直接找江言心來問,頭盔是借到她手上的,有誰用過,她最清楚。
倆人商量好了後,宋景山就去聯係江言心了。
不過江言心還沒來,元珩那邊先把電腦的主人找到了。
當他看到品牌的網上銷售記錄,他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他懷疑過信息有誤,還重查了一次。
但聯係人的電話信息都是同一個人。
他的助理齊向小心的覷著他複雜的臉色,說道:“品牌方說,這組序列號的購買人就是黛笠,是她在兩年前買的。”
提起這個名字元珩就有點頭疼,當初因為她條件好,高價簽下了她,這些年公司在她身上砸了不少資源,但她都沒有拿出相應的成績出來,反而越捧越糊,每年公司都會在她身上虧一點錢。
任何老板都不會喜歡這種不賺錢的藝人,簽下了就是個包袱。
“她最近在乾什麼?”
“您忘了,她最近在錄一個綜藝,叫什麼《素造愛迪生》。”
齊向一提醒,元珩就想起來了,是晉市台的一檔節目。
他對這檔節目沒報什麼希望,也對黛笠的保險沒有什麼期待。
他隻是隨口問了一句:“播了嗎,效果怎麼樣?”
提起這個,齊向就激動了。
“您最近都沒看電視沒上網吧,現在黛笠可火了。”
最近元珩在忙著e-one那邊的事兒,的確沒有時間上網。
“節目火了?”元珩挺意外的,一個市級電視台都能出水花,看來黛笠運氣不錯。
“不算是節目火吧,應該是她在節目上帶來的止痛器火了。”
“止痛器?”
看元珩一頭霧水,齊向拿平板把視頻找了出來。
等元珩把視頻看得差不多了,齊向在旁邊跟他解釋說:“彆看她這個止痛器看似平平無奇,好像真的有止痛效果,節目上另一個專家裘教授的嶽父得了癌症,用過之後都說能止痛,對她的止痛器大誇特誇,現在好多人都想要她的止痛器,她的粉絲漲了快一千萬了。”
元珩沉吟了一會兒:“是她自己做的?”
“不是她是誰做的?您是覺得有人在幫她做?說起來網上倒是有這種聲音,不過沒有證據,再說了,如果真的有誰這麼厲害,會傻到把自己發明的東西給黛笠嗎?”
元珩點了一下暫停,盯著視頻中的止痛器看。
就跟他不敢相信電腦的主人是黛笠一樣,他同樣也不敢相信黛笠能發明出什麼止痛器。
她要是有這個本事,為什麼以前就沒有好好利用過。
可是如果她真的發明出了止痛器,能改頭盔的係統代碼,好像又說得過去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把黛笠叫來,當麵問一下最清楚。
“你給她打個電話,算了,還是我親自打,你安排車去接人。”
元珩說打就打,馬上就把電話打到了塗姐那裡。
*
在e-one的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