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對人家鄭總工的女兒怎麼愛答不理的,我心說鄭劼長得不錯啊,在咱們飛工也是一枝花了,又對你深情一片,你還不領情,今天才發現,跟你這位比起來差遠了。”
“我就知道,咱們白總工的眼光不會差。”
眼瞧著他們的調侃越來越沒譜了,白修年急忙低聲喝止:“梁工呂工!”
他的眉頭緊皺,想在被黛笠聽到之前解釋清楚:“你們彆亂說,她隻是我的朋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係。”
不過黛笠下車後沒有走過去,她在車裡聽到了他們在交接工作進度,而他們的工作內容屬於高度機密,她走過去聽到了不太好。
她就遠遠的抄著手站著,等他們寒暄完。
結果看到白修年的幾個同事話沒說幾句,都在好奇地探著頭看她。
她也不好什麼反應都不做,嘴角微微上揚衝他們點了下頭。
見到黛笠對他們笑,這幾個人紛紛啞然,然後默契地互相對視一眼。
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潛台詞。
這麼好看的姑娘,笑起來更好看的姑娘,居然還隻是朋友啊。
“真的還隻是朋友啊?”
白修年嚴肅的告誡他們:“隻是朋友,所以以後彆開這樣的玩笑了,讓彆人聽到了不好。”
“放心吧,她沒過來,還是個挺貼心的姑娘。”
白修年的窘迫稍稍緩解了一點,同時也泄了口氣。
梁工轉了一麵,背朝著黛笠,手搭上了白修年的肩膀,悄悄地在他耳邊說:“話說回來,你得加加油啊,這麼好看的姑娘可不好找,現在還是朋友不要緊,你主動點,讓人家大美女早點變成你的女朋友。”
白修年頭都大了,無奈又頭疼的說:“梁工,我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梁工:“一點都沒有?”
白修年抿了下嘴,硬邦邦的回道:“一點都沒有。”
梁工:“不會吧,你對人家沒意思還讓人家上你的車,我記得上次鄭劼想坐你的車順道回來,你都沒同意,說跟你同路不安全,非要單獨幫她叫個車。”
在場的其他同事笑著調侃說:“對啊,怎麼遇到人家大美女,你的車就安全了,可以順路載著了?”
白修年歎口氣:“我不想送鄭劼的原因你們都清楚,以後不要拿她打趣我了,對人家一個女孩子的影響不好,對鄭總工也有不好的影響。”
呂工:“咱們飛工集團幾個所的人都知道她鄭劼的心思,要說影響她鄭劼自己都不怕,我們幾個能影響她什麼?”
梁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我看隻有等你結婚了鄭劼才會死心,要不然你跟鄭總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看人家都快把你當準女婿了。”
“可不是,聽鄭總工的意思,修年現在這樣很難找到比他女兒更優秀的對象了,簡直把修年當成了他們父女倆的囊中之物。”
“所以說這麼漂亮一個大美女在你麵前,你要把握好這個機會,要是等鄭劼再宣傳一段時間,人家就要把你們來的事兒當真了,到時候你不娶她都不好收場。”
鄭劼的行為對白修年來說並不算棘手,不管鄭劼再怎麼糾纏,他對鄭劼無感,就不會跟她在一起,任何外界的壓力都無法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反倒是現在他們的對他和黛笠的陶侃,讓他覺得棘手又尷尬。
白修年:“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拜托你們不要繼續胡亂猜想,今天我邀黛小姐坐我的車是因為有正事兒要去我家,絕對不是你們想要聽的一些八卦奇談。”
他的解釋並不能讓幾個同事完全打消猜疑,反而讓他們更加起疑了。
不遠迢迢的來家裡談正事兒,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在家裡談?
“什麼樣的正事兒啊,要特意去你家裡談。”有人揶揄道。
“咱們修年都是三十出頭的人了,個人問題也是正經事兒,在家裡怎麼就談不了正經事了?”
“對對對,還是梁工思想覺悟高。”
這幾個人平時工作時挺正經的,白修年現在才知道他們私下裡居然什麼話都說。
眼看著白修年要被他們逼急了,幾個人見好就收。
“好了好了,我們幾個也彆打擾修年談正事了,不然一會兒他要跟我們急了。”
“剛剛跟你說的話放在心裡,主動點,加油啊。”梁工走前拍了兩下他的肩。
幾個人走了,走之前還熱情地對黛笠點頭打招呼,一眼晃過去,一排的大白牙。
等他們幾個走了,黛笠才朝白修年走過去。
“白先生你的同事還挺熱情的。”
大家都不認識,一開始打了招呼,走之前居然還要打招呼。
“他們乾了什麼?”白修年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就擔心他們有做什麼多餘的事,讓黛笠尷尬。
黛笠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緊張了,不明所以的回道:“沒乾什麼,就……”
她往白修年同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們所有人都回過了頭來,和她對視後紛紛向她揮手。
“現在還看著我們,跟我們揮手打招呼呢。”
居然還在看他們?
白修年緊緊地抿了一下嘴,沉著臉說:“彆管他們,我們趕快走。”
他都顧不得等徐強來扶他了,自己摸索著就要往前走。
但是腿邁得太急了,受過傷的腿猝不及防的出現一陣刺痛,導致傷腿無法受力,他吃痛的吸了口氣,整個人都往前倒去。
“白先生你小心點。”在旁邊的黛笠趕緊伸手去扶他。
徐強也即時趕過來撐住了他。
雖然他穿的厚,誰扶住他的手臂都不會有任何差彆。
但一想到有一邊是黛笠的手,再聯想到之前同事們的調侃,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白修年剛忙躲開,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不用不用,黛小姐不用勞煩你。”
說完後他察覺到自己躲開的動作容易讓人誤會,剛才語氣也有些冷硬了,又急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徐強能扶住我,我的重量不輕,容易連累黛小姐你受傷。”
黛笠倒是沒有不高興,因為她知道有的人確實不喜歡跟異性近距離接觸。
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也是一個想要跟異性保持一定社交距離的人。
之後她就有注意著自己跟白修年的距離,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一起進了宿舍樓。
遠處的幾個人收回視線,一邊走一邊恨鐵不成鋼地擺頭。
“我剛想說修年這一招用的好呢,把我的話聽進去了,摔得特彆自然,一點表演的痕跡都沒有。”
“可惜了,他到底還是臉皮薄,放不開。”
“他現在是不急,再過段時間就知道著急了。”
“你彆說,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
“可不是,郎才女貌,要是白總工沒有發生當年那場事故的話,倆人就更配了。”
提到Y國的事故,氣氛自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梁工不甚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的,即使修年身上發生了不幸的事故,他現在依然是我們飛機工業的所草,你們誰有反對意見?”
呂工:“這誰敢有意見,彆說我們所了,他上回去了趟研製基地,走了後基地的一群小姑娘向我打聽他,知道他的情況也絲毫不減熱情,要不是鄭劼名聲在外,有她在前麵頂著,早就有人追過來了。”
“說起來鄭劼還幫他擋了不少狂蜂浪蝶。”
“所以說還是要對我們的白總工有一點信心,說不準人家是有計劃的。”
白修年想打噴嚏,好在及時按住了鼻下人中,才避免了出現不雅的行為。
他住的地方比鄒老的家新多了,至少不用再爬樓梯。
黛笠發現電梯按鍵都是他自己按的,完全沒有讓徐強幫忙。
他沒有靠摸索電梯上的盲文識彆,而是靠他自己的一種計算方式,計算出自己樓層的按鍵位置,接觸到按鍵後再通過上麵的盲文確定是否有誤。
他的動作很流暢,幾乎是一下子就找準了按鍵位置,指腹輕輕觸過盲文就讀出了上麵的信息。
如果不是知道他看不見,就單憑他的一係列動作甚至會讓人誤以為他是一個視力正常的人。
黛笠好奇的側頭看了看他。
然後他似有感應,突然轉過頭來,溫文爾雅的笑了一下。
“很好奇我為什麼知道電梯按鍵的方位?”白修年對周遭的一切都很敏銳,即使看不到,他也能通過推理得知彆人當前的行為和想法。
黛笠又轉過頭去看電梯按鍵,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我比較好奇你居然能做到這麼熟練。”
白修年也麵向電梯的方向:“其實很簡單,我每天需要乘坐的電梯一共隻有六台,兩台宿舍的,四台是公司的,每一台電梯的樓層數和按鍵都是固定的,稍微留心一下就知道自己的樓層按鍵在哪裡了。我不想連乘坐電梯這種小事都去麻煩彆人,我希望自己想去什麼地方的時候自己就能去。”
“白先生一個人乘坐電梯也能知道當前樓層數嗎?”
他點了下頭:“現在是12樓。”
黛笠視線往上看去,電梯樓層數剛好跳到12。
他嘴角上揚出一條自信的弧度:“每台電梯也有自己的運行速度,隻要在心裡稍作計算,就能預計出什麼時間到自己想要去的樓層。”
徐強自豪的說:“白先生不僅能算電梯時間,還能計算出紅綠燈的時間,每次出行他都能提前告訴我開多少邁的速度,走哪條路碰上的紅燈最少。”
白修年:“不過最近幾年發展太快了,新修了好多路,市區內的紅綠燈也換了,再過不久我的這點本事也派不上用場了。”
他自嘲的語氣中有些微的傷感和遺憾。
黛笠看了他一會兒,緩緩說道:“再過不久你就能看見了。”
白修年頓了一下,緊接著笑道:“你說的對。”
“到了。”他幾乎是和電梯的“叮”聲同時說道。
大概是因為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他的所有動作開始變得流暢起來,走路也不再需要徐強協助了。
他腳下的步數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不偏不倚地走到了自己房門前,用指紋開了鎖。
進門後他熟練地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均碼拖鞋,放到了黛笠麵前,然後又給自己拿了一雙。
“這雙是新的,黛小姐你可以放心的穿。”
放下鞋後他又先去洗手,接著給黛笠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