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Z國是為了探尋芯片的真相,後來發現0.22nm芯片就是Z國的一家科技公司研發出來的。
一時之間他無法麵對這樣的事實。
就算是有人實現了技術突破,那也應該是發達的國家吧,就憑Z國的半導體發展進程,怎麼輪也不該輪到他們。
可事實就是事實,他再無法麵對也終將要去接受。
接下來他就想著希望能跟這家公司合作,誰會不想要0.22nm的芯片呢。
毫無懸念了,他收到了婉拒郵件。
後來他又寄希望於雲度,盼望雲度能把合作談下來。
不料讓寄予厚望的雲度也被拒絕。
通過他多方人脈的調查之下,發現全國居然隻有寥寥三家科技公司搶到了名額,而這三家公司的共同點都是完全本土國產,且規模小的可憐。
羅伊斯當場大罵他們愚蠢,放著自己這種優質的客戶不珍惜,把好東西給這種小企業糟蹋。
做中低端機的小公司拿到再先進的芯片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繼續做他們的中低端機,他們能把0.22nm芯片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嗎?
彆到最後成了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羅伊斯並不看好他們之間的合作,並斷言Z國的企業搶不走他們的國際份額。
羅伊斯隻看到國內中低端機的當前局勢,永遠不會理解這些小企業所蘊含的巨大能量。
他們從來不缺實力,缺的是一個恰當的契機,他們時刻準備著,等待時機到來的那一刻,他們會牢牢的抓住,並且讓全世界刮目相看!
此時正乘機回國的羅伊斯可能還不知道,他集團的未來,以及全世界科技行業的未來,即將改天換地,發生前所未有的變化。
程老爺子的病康複之後,黛笠又恢複了之前的工作狀態。
最近她給公司內的員工人手發了一套睡眠儀,得到了公司員工的一致好評,大家的滿意極高。
自從用上了睡眠儀,公司內整體的效率都得到了提高,再也沒有人在上班的時候打盹兒了,連哈欠都不會再打一個了。
人在充分睡足了時間後,能保持一天的高效率工作狀態,精神一整天。
員工們強烈要求黛笠將睡眠儀量產。
“我以前睡覺至少要醞釀半個小時睡意,如果中途尿急起個夜,又得重新醞釀,導致我每晚都要一兩點才睡,現在我也不用醞釀睡意了,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想睡就能睡著。”
“我是上大學之後,不知不覺養成了晚睡的習慣,已經成為了我的生物鐘,每天不到兩三點根本睡不著,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太遠,七點就必須起床,但是一樣要熬到兩三點才睡得著,我每天都是在地鐵上補覺,去了公司人也不精神。”
“我是覺淺又神經衰弱,一點聲音都能把我吵醒,基本上我每晚都會醒好幾次,自從老板給了我一套睡眠儀,我才終於知道了一覺睡到大天亮是什麼體驗,簡直不要太爽了!”
他們的使用體驗彙成一句話,睡眠儀非常好用,請務必量產!
黛笠非常愉快的接受了員工們的提議,更何況睡眠儀量產帶來的收益也想當可觀。
現代社會受失眠困擾的人太多了,越來越大的生活壓力,日夜顛倒的作息,都極大的影響了睡眠。
褪黑素和助眠的藥物暢銷,恰恰證明睡眠輔助工具有著龐大的市場。
而且比起褪黑素和助眠藥物,睡眠儀的使用體驗完全是碾壓級彆的。
她在著手睡眠儀量產的準備工作時,還有人為了睡眠儀找到了她。
正是之前她見過的曲嚴。
曲嚴最近才出院,但是已經康複的差不多了。
有妻子的精心調理,又有睡眠儀為他的睡眠保駕護航,他的氣色就如同是經過了改頭換麵。
他已經慢慢地走出了陰霾,變得陽光且熱愛生活。
用容光煥發來形容現在他再恰當不過了。
曲嚴見到黛笠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能不能再問她要一個睡眠儀。
這倒不是大問題,黛笠非常爽快的讓塗姐又拿了一副給他。
但曲嚴低頭看著手中的睡眠儀,思忖了良久,又想黛笠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
“黛老師,您這個睡眠儀能不能把數值調高一點,比如是睡眠的時間長一點,還有就是可不可以讓人進入更深度的睡眠,不管發生什麼事,比如身體上的疼痛都不會蘇醒。”
“可以,”聽到這個回答剛要高興的時候,又聽到黛笠說,“但不安全,我不會把數值調大。”
“成年人的睡眠隻需要六到八個小時,睡眠儀的睡眠時間上限是十個小時,如果睡眠時間再長一點的話對身體反而不好。再有你說的讓人進入更深度的睡眠,感覺不到疼痛,那就更不安全了,疼痛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製,不可以在睡夢中被剝奪,那樣和砧板上的魚肉有什麼區彆。”
塗姐在旁邊聽了連連搖頭:“絕對不能這樣做,要是被不法分子拿到了這樣的睡眠儀,用來行凶作惡怎麼辦,受害人完全沒辦法反抗。”
曲嚴眼中的光閃過了一絲暗淡。
“你想拿睡眠儀來做什麼?不隻是為了助眠吧。”黛笠看出了他彆有用途。
“不是為了助眠,但也是為了幫人,幫我的一個老搭檔。”
曲嚴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緩緩說道:“我這個老搭檔跟我是同一所警校畢業的,我們倆都是警校的優秀學生。畢業後我如願的成為了一名警察,而他被選中了,成為了一名臥底。”
命運的齒輪總是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選擇而發生巨大的改變,從此這兩個曾經的老搭檔,便展開了兩段截然不容的人生。
曲嚴:“我的事業前十年順風順水,一路從普通警員升到了一級警司,是同事之間,鄰裡好友眼裡的優秀模範,是年年表彰的對象,這十年裡我沒有他的一點消息,他也從來沒回家看過他母親。”
“鄰裡街坊有傳閒話,說他被警校開除後出去混社會了,現在指不定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但他的母親不相信,一直在等著他回來,在送他上學的那個路口等了他十年,等他回來告訴自己,這十年他都去哪兒了,不知道母親很想他,很擔心他嗎?”
“十年後,終於等到了他。他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剿滅了整條毒品線的製販人員,繳獲的毒品累計兩百多噸,是繳獲數額最多的人。”
黛笠和塗姐默契地看了一眼對方,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曲嚴沉重地吐出一口氣:“但回來的他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我認識的韓鈺了,他身上沒了曾經的鋒芒與銳氣,甚至他都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了,他和我之前抓過的地痞人渣一樣,是個無賴又滑皮的癮君子。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過去的十年他去了哪裡,在乾些什麼。”
塗姐震驚地捂住了嘴,提出了猜測:“他是不是被迫弄了那東西?”
曲嚴把自己的指骨捏得都已經泛白了,也緊緊地咬著自己的腮幫子。
“他們拿槍指著他的頭逼他,因為他們隻需要一個方便操控的馬仔,沾了那東西以後就會為他們拚命。前麵拒絕過的同事就犧牲在他麵前,他不能再犧牲了,他犧牲了就沒有人完成任務了,他不得不獻上自己的投名狀。”
曲嚴自嘲的笑了笑:“外麵的人都說我神勇無雙,立功無數,但我從來不知道我能立功升職的線報,都是他拚了命傳回來的,我授勳領獎的時候,他在境外的毒梟窩點九死一生。”
“那哪裡是我功勞,明明是他的榮譽,但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做過什麼,他的身份永遠見不得光,人們隻會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說是他不學好,跟人混社會,現在活該成了癮君子。”
“他明明是個英雄,現在卻要連累他的媽媽跟他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曲嚴說完後,久久都沒人出聲。
黛笠:“他現在正在接受戒斷治療?”
曲嚴整理了一下情緒,點頭說道:“一直在配合治療,但是太難了,我之前去看過他幾回,根本看不下去了,看到他的樣子我都覺得好壓抑好難受,胸悶窒息,喘不過氣來。”
“我非常希望他在戒斷過程中能少受一點苦,他受過的苦實在太多了,看到黛老師你給我的睡眠儀,我就在想能不能給他用,讓他在產生戒斷反應時睡過去,這樣就能減輕他的痛苦了。”
曲嚴期翼的看著黛笠,希望她在聽了韓鈺的故事後,能開一個特例,幫他改睡眠儀的數值。
不過黛笠還是拒絕了:“你不是外行,首先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會產生戒斷反應。”
曲嚴當然知道戒斷反應產生的原因了。
人的大腦會自動產生內酚酞,那是我們感受到快樂愉悅的來源,也是我們調節關節的止痛劑。
而毒品會讓人在短時間內的獲得大量的多巴胺,得到成倍的快樂。
人的大腦是懶惰的,當牠發現多巴胺可以從外界獲得之後,大腦就不會再自動合成內酚酞,下一次人體在想要獲得快樂和愉悅,就必須要從外界拿取,不然人的思想就會感受到消極、痛苦和難受。
同時我們的肌肉和關節一直在互相摩擦,大腦產生內酚酞有止痛的作用,讓我們感受不到關節之間摩擦的疼痛,一旦大腦無法合成內酚酞了,關節之間摩擦的疼痛就會愈加明顯,所以有人形容像是有蟲子在身上爬。
黛笠:“幫助他,應該從內酚酞入手,而不是讓他在產生戒斷反應的時候用睡眠來欺騙他的身體,強製的戒斷治療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
曲嚴人很聰明,一下子就轉過了彎兒來。
他欣喜若狂的問:“那黛老師你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
塗姐:“那當然了,我們黛黛就是哆啦A夢。”
最近塗姐就真把黛笠當自己的哆啦A夢了,想要個啥都讓黛笠做,關鍵是再離譜的黛笠都能幫她做出來。
反正黛笠已經被纏著幫她做了一係列醫美美容儀器了,接下來不知道還要幫她做什麼。
黛笠淺笑道:“辦法肯定是有的。但這件事不能你私人來乾,我們倆拍板不合規也不合法,你向上請示一下,找一個主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