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404宿舍此時安靜至極, 那‘嘀嗒’的滴水聲就顯得尤為的大,帶著詭異和恐怖。
但宿舍的其他三人似乎並沒有聽見,好似已經完全陷入了沉睡一般。
宿舍的溫度在‘嘀嗒’聲響起後再次下降了, 帶著一股陰冷的感覺, 仿佛宿舍裡有什麼東西來了。
阮清在聽到聲音似乎是來自他正上方的天花板後,大腦直接一片空白, 冷汗瞬間就出來了。
心底也升起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阮清沒有抬頭看去, 而是想也不想就想要直接翻下床。
絲毫顧不上這裡是上鋪了。
哪怕摔到地上去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好。
然而他......動不了。
就好似被禁錮在了床上一般。
就連手指都動不了分毫。
就在阮清努力想要動起來時, 一股強烈的注視感就從他的正上方傳來,
雖然看不見任何, 但那感覺就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正上方死死盯著他一般。
讓人背脊發涼, 也讓人不寒而栗。
恐懼和害怕再次占據阮清的大腦, 才止住不久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他精致的臉頰也再次淚水被潤濕,最終順著他眼角緩緩滑落, 沒入了枕頭中。
帶著一股可憐的易碎感。
但哪怕阮清再想要逃離,也無法支配身體, 隻能渾身僵硬的躺在床上。
好似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也好似在等待著被人......為所欲為。
從某種未知的角度往下看, 少年漂亮的眸子帶著淚水,濕漉漉的一片, 眼尾紅的宛如染上了桃花般豔麗緋糜的紅暈。
美的驚心動魄,美的讓人憐惜。
也美的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淩虐感, 想要對他做些更加過分的事情。
想要讓他的眼淚不是因為害怕而流出來,而是因為被人狠狠的玩/弄而流出來。
或許還可以在流出來的瞬間輕輕舔抵掉, 帶著他那可憐的嗚咽聲一起。
讓他隻能乖乖的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少年也許是察覺到了危險,眼淚止不住的留下,眸子裡的恐懼也更深了幾分。
但他此時卻隻能安靜的平躺在床上, 哪也去不了。
什麼也做不了。
甚至因為哭的太慘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仿佛可以隨意任由人為所欲為,擺出自己喜歡的姿態。
‘他’下意識伸出手......
“叮鈴鈴!叮鈴鈴!”無比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直接打破了宿舍的安靜。
也將宿舍的所有人都吵醒了。
喬諾被吵醒後困倦的揉了揉腦袋,低沉沙啞的聲音略帶幾分性感和磁性,“誰啊?大半夜的設鬨鐘。”
阮清在手機鈴聲響起時,就發現自己能動了。
他立馬坐起身,慌亂的拿起旁邊響個不停的手機。
然後將手機鬨鐘給按掉了。
阮清精致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害怕和驚恐,他死死攥緊了手裡的手機,細白的手指都被他攥的發白了。
仿佛這樣能給他一絲安全感一般。
哪怕阮清害怕到了大腦失去了理智,他也知道如果此時離開宿舍,隻會死的更快。
落單,絕對就等於死亡。
阮清在剛剛上床後,就在手機上設置了無數的鬨鐘,每間隔五分鐘就會響起一次。
鬨鐘並不會一直響,如果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阮清便會在鬨鐘響起之前將鬨鐘關閉。
而如果他沒能在鬨鐘響起時及時按掉鬨鐘,那麼鬨鐘就會響起來。
接著將整個宿舍的人吵醒。
其實阮清在設置鬨鐘時,並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但他也不能完全依靠道具‘紅月’。
‘紅月’的使用次數是有限的,而且也隻不過是抵擋攻擊而已。
所以阮清才嘗試著設置了鬨鐘。
顯然是有效的。
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因為那存在肯定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阮清握著手機,心底止不住的升起害怕,乾擾了他正常的分析和理智。
喬諾的睡眠質量一向算不上好,哪怕那鬨鐘聲已經停下了,他也被鬨鐘吵得完全清醒了。
喬諾煩躁的坐起身,看向了他腳那邊的床鋪。
剛剛的聲音顯然是從那裡傳來的。
那是屬於夏清那個愛哭鬼的床鋪。
第一大學的宿舍很少有六人間,基本上都是四人間。
四張床分彆靠著兩邊的牆,一邊兩張。
而同一邊的兩張床是直接連在一起的,中間隻隔了一個很矮的欄杆。
喬諾直接趴到床腳那邊,不爽的掀開了對麵帶著微亮的床鋪。
接著喬諾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開口道,“大半夜的設什麼鬨鐘,你有......”
喬諾還沒說完,便看見剛剛還坐著背對著他的少年轉回了頭。
少年手中的手機還沒鎖屏,帶著不怎麼刺眼的光芒,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少年那精致的容貌,鳳眼尾微微翹起,眉目如上天精心描繪出來的一般。
明暗交錯間,少年就宛如誤入人間的妖精,美的仿佛一場鏡花水月的幻影。
而且在少年眸子濕漉漉的看過來時,好似會將人的魂直接勾走一般。
喬諾看著這畫麵直接一滯,所有想說的話瞬間堵在了嗓子裡。
喬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少年泛著紅暈的眼尾上,此時腦子裡冒出一個荒唐至極的想法。
長成這副模樣,就算是男的好像也無所謂了。
就算是性感的大姐姐也......
不!不!不!
他在想什麼!!!
他可不是男同!
喬諾也懶得跟眼前這種隻知道哭的人說話,他準備放下了床簾,回去繼續睡覺。
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去時,他的手被人給輕輕拉住了。
很輕。
輕到那手隻是輕輕碰到了他小指和無名指了而已。
輕到他都不需要用力,就能掙脫。
但喬諾整個人都直接僵住了,心臟猝不及防就直接漏跳了一拍。
明明隻是輕輕的拉了一下,但他卻仿佛真的被拉住了。
甚至莫名其妙的開始心跳加速。
而且哪怕是再輕,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份柔軟和溫熱。
軟到人心尖裡去了,也軟的讓人想要反手回握回去。
喬諾身體更加僵硬了,他被自己的想法直接給驚到了。
反握回去?
反握個鬼!他才不是男同!
估計是母胎單身二十年沒見過世麵,也沒接觸過其他人,甚至連彆人手都沒牽過,所以才會這樣的。
他絕對不是男同,絕對不是。
他隻喜歡性感的大姐姐。
喬諾摸了摸自己跳的有些過快的胸口,壓下了那奇怪的衝動。
但他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少年雖然是個愛哭鬼,但是極少會像現在這樣主動去拉著彆人。
顯然是真的被剛剛的招靈遊戲給嚇到了。
嗯,他隻是可憐他。
誰讓他就是個熱於助人的好室友呢。
喬諾回頭看向了精致到昳麗的少年,見他漂亮的眸子被眼淚完全濕潤,聲音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幾分,“你......哭到了現在?”
阮清鬆開了喬諾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但他那止不住的眼淚,以及那脆弱可憐的姿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他表達的那樣。
喬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沒有回到自己床上躺下,而是有些僵硬的背靠著牆,坐到了欄杆的旁邊。
因為喬諾這一坐,幾乎整個人都處於少年床簾裡麵,將床簾撐的鼓了起來。
看起來就好似兩人半夜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
不過宿舍的其他兩人剛剛隻是短暫的被吵醒了一下,此刻已經再次入睡了,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動靜。
喬諾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開口安撫眼前眼淚止不住的人,“筆仙什麼的,其實都是假的。”
“你看到那筆動,說不定隻是有人在暗中用力了而已。”
“而且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呢,我們要相信科學。”
阮清沒有說話,將自己的枕頭抱在了懷裡。
然後也學著喬諾的樣子,背靠著牆,坐在了欄杆的這邊。
兩人就那樣隔著欄杆坐在了一起。
離的不遠不近。
大概是旁邊的人沒有回複,喬諾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側目看了看少年沾著淚珠如羽翼般顫動的睫毛,就那樣和人並排坐著。
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
大一的課十分的多,一般早上都是有課的。
但是如果老師不嚴厲的話,大部分的學渣都會選擇直接翹課。
就比如喬諾。
然而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喬諾?”顧臨看著比他起的還早的喬諾直接驚了,“你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是有什麼事情嗎?”
喬諾正在洗手台前洗臉,他聽到聲音後身體僵了一下。
他豈止是起的早,他完全就是一晚上沒睡,陪著一個愛哭包坐了一晚上。
就跟中邪了似的。
而且一晚上都沒想著回床上睡覺,就那樣傻傻的坐著。
喬諾洗了一把臉,十分自然的開口道,“這不是太久沒去上理論課了嗎?所以今天準備去看看。”
然而這話在喬諾說來十分的假,畢竟他是個不愛學習的學渣,從來就不可能會因為太久沒去上課而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