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阮清等了一會兒,在聽到外麵有三五個學生的交談時和腳步聲後,他直接打開隔間的門出去了。
他才剛走出就碰到了左邊同樣打開門的沈遇安。
沈遇安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出去了,並沒有說什麼。
仿佛在廁所相遇就隻是一個巧合。
阮清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收回了視線,接著走到了洗手台邊。
他之前因為流淚流的太久,身體早就處於缺水狀態了。
而且口罩都濕了些,臉上也因為眼淚有些濕潤,讓他有些不舒服。
阮清摘下了口罩,接著用手捧著水,清洗了一下臉。
然後在上課之前回到了教室。
因為剛剛做夢的原因,再加上現在坐在第一排,阮清沒有再睡覺。
而是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四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在下課鈴聲響起後,阮清拿起書就要走。
然而他才剛站起來,拿著資料要走的沈遇安就看向了他,“夏清同學,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沈遇安說完便直接走出了教室。
而阮清聞言拿著書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細白的手指都因為用力的緣故有些泛白了。
第一大學對於教授的待遇都十分的好,隻要不是那種做行政工作的老師,基本上都會給予一個獨屬的辦公室和實驗室。
畢竟能做到教授的老師水平都是不低的。
而這個沈遇安雖然年輕到看起來並不像是教授,但他卻能在上課的半途中將一位老教授換下。
地位絕對隻高不低。
這種人擁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絕對很正常。
所以去辦公室很可能就要和沈遇安獨處了,其中的危險不用想也知道。
阮清不想去,但他不得不去。
阮清安靜的跟在沈遇安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很快兩人就到達沈遇安的辦公室了。
果然是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阮清才剛踏入辦公室,就聽見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沈遇安將門給關上了。
阮清心底咯噔了一下,但他臉上絲毫不顯,仿佛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處於危險中一般。
因為情緒已經平複了不少,阮清的失語症此時也好多了。
他狀似羞愧的低下頭,小聲開口,“老師,下次我肯定不會再早退了。”
沈遇安把手中的資料放在了辦公桌上,接著解開了自己袖口將衣袖挽了起來。
然後沈遇安才看向了已經有些站立不安了的阮清。
“你其實看到了吧?”
阮清聞言,漂亮的眸子裡浮現出些許的茫然,“看到什麼?”
沈遇安眼角彎了彎,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夏清同學,你以為裝傻就可以了嗎?”
沈遇安說完緩緩走向了阮清,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了人的心上一般,充滿了壓迫感。
無端讓人從心底升起一絲不安。
阮清的身體微僵,瞬間汗毛直立,渾身細胞都在叫囂著快跑。
但是他不能跑。
沈遇安也許隻是在試探他。
如果他現在跑了,就直接意味著他真的看到那張相片了。
而且剛剛沈遇安叫他到辦公室,是當著全教室同學的麵叫的。
他現在死在這裡的可能性並不大。
所以他隻要裝作真的沒看見就好了。
阮清一臉茫然的抬頭,“老師,你在說什麼?”
“什麼裝傻?”
沈遇安已經走到了阮清的麵前,他伸手輕輕撫了撫阮清額邊散開的頭發。
阮清掃了一眼沈遇安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歪頭,甚至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直接避開了沈遇安的手。
沈遇安也沒有生氣,輕笑了一聲後拿起來一張相片,直接麵向了阮清,“剛剛在走廊上,你看到這張相片了吧?”
阮清聞言下意識看向沈遇安手中的相片。
在看清楚相片上是什麼後,他清澈靈動的眸子帶著一絲震驚和不敢置信。
整張小臉血色全無。
因為沈遇安手中的相片就是剛剛走廊上那張。
那張宛如凶殺案現場的相片。
阮清的心直接沉了沉,這個沈遇安在走廊上絕對是故意撞他的。
哪怕他在走廊上真的沒有看到這張相片,他大概也會用其他辦法讓他看到。
因為重點根本就不在於他看沒看到,而是沈遇安想讓他看到。
顯然沈遇安被他那吸引變態的體質給吸引了。
阮清看著沈遇安手中可怕的相片,眸子裡帶著害怕,下意識一步一步的後退。
直到背靠著門退無可退後,他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轉身擰動門把手。
想要開門逃跑。
然而他才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就被人按的關上了。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阮清的身後,投下的陰影將他籠罩,帶著一股令人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沈遇安在將門按的關上後,甚至還反鎖了。
接著便拽著少年的手,將人直接拽的麵向了他。
沈遇安很高,差不多快一米九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雙眼微眯,笑容帶著幾分危險,“夏清同學,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阮清的臉色更白了,眼眶更紅了幾分,身體也因為害怕的微微顫抖。
他的眼眶也更紅了幾分,但是眼淚因為已經流乾的原因,隻是稍微濕潤了幾分,並沒有流下來。
他想要開口求求眼前的人,但是失語症再次犯了,他也無法再發出一絲聲音。
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阮清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他拿出筆和課本,想要寫字。
然而他還沒開始寫,課本就被眼前的男人直接無情的扯走,然後宛如扔垃圾一樣扔到了地上。
現在他連寫字也做不到了。
沈遇安看都沒看課本一眼,而是看著眼前害怕到顫抖的少年,輕笑著開口,“夏清同學,你知道嗎?”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阮清聞言渾身僵硬,臉色更白了,甚至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沈遇安伸手,輕輕撫了撫阮清精致的臉頰,語氣十分的輕柔,帶著一絲遲疑,“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你?”
不......要......
阮清害怕的瞪大了眼睛,一臉脆弱無助的搖頭。
明明已經哭不出來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少年長相精致到宛如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美的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畫家,也無法將他的美畫出三分來。
而且因為害怕的原因,清冷中透露著一股破碎感。
就仿佛是那種易碎的漂亮瓷器,美中帶著脆弱。
少年弱小到可以由他完全掌控。
“你又哭了嗎?”沈遇安伸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將他低下去的頭抬高了幾分,對上了阮清漂亮的眸子。
果然又哭了。
“為什麼你這麼愛哭?”
沈遇安問完並沒有得到回答,他也知道他肯定得不到回答。
畢竟少年哭起來就說不出來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在少年還在宿舍的時候。
第一大學的學生宿舍是按照ABCDEFGH的字母來排列的,而A棟的右邊就是教師公寓。
他今早洗漱時,便看到了對麵宿舍的少年了。
因為他的宿舍和對麵宿舍是正對著的,所以明明同樣的容貌他已經看過不少次了。
但是卻沒有哪一次像今早那樣,讓他平靜宛如死水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也從來沒有哪一刻,讓他像那般感覺到自己是真實的活著的。
少年就仿佛是忽然換了一個人一樣,讓他覺得活著都有了意義。
所以他才在少年急著去上課時,讓他撞了他。
也故意露出了那張相片。
一步一步引誘著少年,想要徹底占有少年。
“知道嗎?”沈遇安大拇指帶著幾分曖昧不明的在眼淚上擦了幾下。
眼淚瞬間也潤濕了他的大拇指。
擦在阮清光滑細膩的肌膚上,看起來給人一種十分色/氣的感覺。
沈遇安目光幽深的垂眸,看著眼前的少年,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磁性,“眼淚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流,才特彆令人憐惜。”
“也會特彆令人心軟。”
沈遇安大拇指摩擦了幾下少年的淡紅色的薄唇,“會讓人心軟到根本下不了手。”
沈遇安說完意有所指的輕笑了一聲,“懂了嗎?”
阮清:“......”不是很想懂。
這群變態真的一個比一個套路深。
就在阮清一臉茫然時,他的視線忽然一滯。
沈遇安的辦公室裡是有一扇落地窗的,就在陽台那邊,可以直接推開落地窗進入陽台。。
從他現在這個角度看過去,窗外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窗戶,穿著紅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褲子,看起來有些臟兮兮的。
衣服也有些破舊不堪,紅色中依稀能看見白色的地方。
衣服的款式看起來像是襯衣。
襯衣......好像沒有紅白相間的吧。
阮清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直接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了幾分。
說是紅色的衣服,不如說是白色的襯衣被血跡染紅了,看起來帶著幾分詭異和可怕的感覺。
而且這裡是三樓,那根本就不是在窗外。
而是在......窗內!
這個距離......
那‘人’就在他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