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時候看似有很多選擇, 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選擇。
就在阮清打定主意不去時,遊輪上的廣播再一次響了起來。
“各位客人請務必準時前往舞會,若有客人未在規定的時間前往, 將一律按可疑的偷渡者算, 後果將由客人自付。”
工作人員的語氣禮貌尊敬,但廣播的內容卻□□霸道,幾乎是到了不講道理的地步了。
也到了毫不掩飾自己的地步了。
本來其他玩家也打算和阮清一樣不去, 但這下再也不能不去。
畢竟他們全不去的話, 目標實在是太大了,隨便一清查就能清查出來, 到時候玩家們的處境就會更加的艱難。
誰也不知道被當成偷渡者會發生什麼, 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下場。
舞會在第三層的綜合大廳, 大概是為了能容納所有客人,工作人員將三樓綜合大廳的其他設施都暫時挪走了,將大廳完全空了出來。
舞會雖然是臨時興起的, 但舞會現場布置的卻十分的豪華, 絲毫不像是臨時要舉辦舞會的。
雖然離舞會開始還有十分鐘, 但大廳已經聚集了人山人海的客人了。
觥籌交錯, 富麗堂皇,頭頂上吊燈的燈光散著暖意,並不刺眼, 帶著濃濃的紙醉金迷的感覺。
不少人三倆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但並不會過於吵鬨, 大廳響著悠揚的小提琴的聲音, 處處透露著奢華和高雅。
來來往往的客人都穿的正式漂亮,皆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整個畫麵就像是在五星級酒店舉行一場豪華的舞會, 而不是在遊輪上。
玩家們並沒有太張揚,也沒有穿太顯眼的衣服,甚至大部分玩家為了行動方便,直接沒有穿禮服,最終皆低調的混入了客人的人群中。
抽中邀請函的客人也並非都是有錢人,也有不少客人並沒有準備禮服,所以玩家們不/穿禮服倒也不算突兀。
西裝男玩家看著其他玩家陸陸續續的前往舞會,又看了看紋絲不動的阮清,有些遲疑的開口,“大佬,你真的不去嗎?”
阮清依舊頭都沒抬,“不去。”
他本來就是偷渡者,去不去根本沒什麼兩樣。
更何況他有工作人員和林之衍的權限卡,哪怕是不幸遇到工作人員,他也有辦法脫身。
西裝男玩家臉上露出了遲疑和猶豫,最終還是和其他玩家一起去了第三層的舞會。
圖書室最終隻剩下了阮清一人,也隻剩下了他翻書的聲音。
就在阮清看那本關於邪神的書看的認真時,他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動靜聲。
阮清被驚的猛的回頭,直直的看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眼底滿是警惕和不安,整個人做好了隨時逃跑的姿勢。
不過他想象的可怕畫麵並沒有發生,隻見被忽視的圖書室陰暗角落裡,走出來一個人。
許......謹言?
阮清帽子下的雙眼微不可查的眯起了一瞬間,這個人一直在這裡?
圖書室的書放置是有規律的,那個角落裡放的都是一些文學作品,與他們要找的東西毫無相關,所以剛剛沒有任何一位玩家過去。
就連阮清也忽視了那個角落,卻沒想到那個角落一直有人。
如果是玩家還無所謂,可許謹言不是玩家。
無限恐怖遊戲規則之一,禁止玩家向NPC透露關於無限恐怖遊戲的信息。
這個人,剛剛到底聽到了多少?
許謹言似乎是在角落裡睡覺,臉上還帶著懶散和困倦,他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的從阮清的身邊走過。
整個過程沒有看阮清一眼。
不過在許謹言快要走到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側身抬起下巴看向了坐著的阮清。
“夏同學,不參加舞會的話,會死哦。”
許謹言說完就直接離開了,獨留阮清有些錯愕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許謹言認出他來了?
明明這是他和許謹言第一次見麵,許謹言為什麼能認出他來。
要知道他此刻和原主的樣子可是完全不同,哪怕是再熟悉夏清的人,都不可能將他認出來才對。
那些男人能認出他來也隻不過是因為他的體質,而不是因為夏清,可偏偏許謹言認出了他是夏清。
太奇怪了。
時間馬上就要到晚上八點了,阮清垂眸沉思了幾秒,最終還是踩在最後一秒,到達了第三層的舞會。
阮清到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大廳播放著優雅的音樂,舞會中央客人隨著音樂正跳著華爾茲。
阮清壓低了帽簷,安靜的站在角落陰暗處,努力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來參加舞會的客人並不少,倒也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阮清,隻除了同樣處於角落裡的玩家們。
西裝男玩家看到阮清眼神一亮,立馬走了過來,“大佬,你也來了?”
阮清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裝男玩家也不在意阮清的冷淡,大佬玩家嘛,多多少少都有些冷漠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整個舞會無比的正常。
隻除了林之衍沒來之外。
客人們早就將什麼林先生要講話的事情拋之腦後了,隻有玩家們覺得奇怪。
如果舞會上什麼也不會發生的話,為什麼要將他們所有客人聚集到舞會這裡來,甚至還用上了強硬的手段。
一開始分散在各個地方的玩家們都覺得有些不安,這份不安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增大,玩家們開始朝阮清這邊聚集了過來,隱隱有以阮清為主的趨勢。
直播間的觀眾看到這一幕沉默了。
【我該怎麼說呢,我老婆聰明是真的聰明,但是他的戰鬥力是真的不行,你們彆一副抱到大腿就不需要努力了的樣子啊摔!要是給老婆拖後腿我就詛咒你們!】
【這證明了我老婆的演技是真的好啊,一個一個都深信不疑,不過也算他們有點眼力勁,知道跟著老婆更好,不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副本是怎麼回事呢。】
【真不知道老婆帶上這群廢物乾啥,老婆明明完全有實力一個人單乾的啊。】
玩家們都沒有心情去看彈幕,他們死死的盯著舞會各處,以防有什麼危險突然降臨。
但哪怕是他們盯的眼睛都酸了,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西裝男玩家也沒有發現有問題,他看向旁邊低著頭閉目養神的阮清,小聲的開口,“大佬,你怎麼看?”
阮清低聲道,“才九點。”
玩家們聞言都有些不明所以,沒能明白阮清的‘才九點’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阮清低啞著聲音開口,“還記得昨晚遊輪溫度驟降的時間嗎?”
十點。
昨晚溫度驟降的時間,正是晚上十點。
而邀請函上寫的這場舞會的時間,也正是晚上八點到晚上十點。
晚上十點,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玩家們被阮清這一提醒,也想起來了昨晚那有些不正常的溫度,玩家們紛紛看了看時間,這才猛然發現距離十點隻差幾分鐘了。
這不對勁,他們明明來舞會才一小時左右,怎麼就過去兩小時了?
就連阮清也皺了皺眉,這時間確實是有些不對,比平日的感知裡要快了兩倍。
就在玩家們想不明白時,舞會的音樂聲停了下來,接著話筒放大的聲音響起。
那是屬於林之衍的聲音。
“首先,恭喜各位客人抽中這次的名額,很高興能與各位相聚於此。”
林之衍的語氣淡漠,不帶一絲的感情,就好似在念稿子一樣,絲毫聽不出他話裡的開心。
大概他也懶得敷衍了,停頓了一下後,輕笑了一聲。
“不過豪華遊輪七日遊提前結束,接下來要和大家做一個恐怖逃亡遊戲了。”
所有客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剛剛的歡呼聲中。
恐怖逃亡遊戲......是什麼意思?是新的遊戲項目嗎?
客人們看著林之衍臉上那淡漠無情的微笑,心底都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現場逐漸安靜了下來,甚至是陷入了死寂中,隻剩下林之衍淡漠無情的聲音。
“請各位客人在最後的時間裡,儘情的掙紮吧。”
就在林之衍話音落下後,撞擊聲從遊輪船體傳來,以及混合著拍打玻璃窗和船體的聲音。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玻璃窗的方向,眼底帶著不安。
不過下一秒這一份不安就變成了恐懼,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
因為玻璃窗上正趴著一排排可怕的影子,那影子長長的頭發將麵部遮了一大半,但就算如此也能若隱若現的看見那滿麵部的眼睛。
詭異,又毛骨悚然。
那影子雖然是人形,但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眼睛,臉上的五官也早已消失,隻剩下一張咧到耳根的嘴,以及密密麻麻的眼睛,那眼球還一直在滑動,光是看一眼就令人渾身發冷,也令人頭皮發麻。
而此時那些影子,正興奮貪婪的盯著遊輪內的客人,瘋狂的撞擊著玻璃窗,似乎是想要爬進來將客人們吞噬殆儘。
“嘭——!!!”的聲音,那是玻璃窗破碎的聲音,也是吊燈破碎的聲音。
整個舞會時間陷入了黑暗中。
“啊!”下一秒慘叫聲響起,客人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尖叫著四處逃竄,想也不想就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這是遊輪的第三層,唯一能跑的地方隻是往上跑,所有客人簇擁著朝遊輪的電梯跑去。
然而等客人們跑近了後,才發現他們的邀請函無法啟動電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