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司逸這次去參加冬令營, 大家想的都是讓他見個世麵,至於到底能不能參選上國家隊,沒人抱太大希望。
畢竟他才高二,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比得過來自全國各地那麼多的高三尖子生, 更何況他還有一年的高三要讀, 有的是時間繼續準備。
直到三月份的時候,北京那邊來了消息, 司逸在CMO中成績優異, 通過層層選拔, 和其餘的幾十名學生一同被選入國家集訓隊,再由國家隊繼續培訓選拔,將有機會進入中國國家代表隊, 參加今年的IMO。
寫著司逸名字的橫幅被掛在學校的正大門口,每天接受同學們的頂禮膜拜。
司逸是四中建校以來, 第一個在高二年級就拿到名校保送資格的學生。
目前具體選擇哪所學校並沒有定論, 清北的招生辦已經打來了電話, 老師們笑的合不攏嘴,忙著商量到底是選清華還是選北大。
無數學生小時候做過的夢,將來念大學,究竟是去清華還是北大, 就這樣被司逸實現了。
而且還是免考。
已經先回清河市的兩個高三生分彆被保送至複旦和南開,回校的時候也是鑼鼓齊天, 鞭炮齊鳴, 紅旗招展, 人山人海。
由此可見,司逸回校的時候將會是怎樣的光景。
司逸在四中的形象成功被神化。
一個長相和智商成正比的男生,自然能博得女孩子們的青睞,司逸走之前的最後一次月考的高二年級大榜上,印著司逸照片的理科第一的位置,已經多出了很多手掌印。
照片上的司逸還是初三剛畢業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稚嫩,眉目清俊,朝著鏡頭淺淺的笑。
如果不是有層玻璃擋著,估計這照片早就被劫走了。
貼吧首頁十幾個帖子,幾乎一半都和司逸有關,其中最火的一個帖子回帖已經蓋了好幾頁了。
【怎麼才能追到司逸?】
【做夢】
【買個好點的枕頭】
【醒醒,起來做五三了】
【孫杳從初中追到高中都沒追到,可見司逸這朵高嶺之花有多難采,樓主洗洗睡吧】
【不是,怎麼?狀元cp粉都退坑了嗎?轉司逸女友唯粉了?】
【樓上,cp粉圈地自萌,望你知】
【話說司逸要是再加一個富二代人設的話,妥妥言情男主角】
【司逸每次打籃球,腳上的aj都沒重過樣,他家條件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絕逼富二代,他那個書包是聯名限量款,價格已經炒到普通款式的十幾倍,一個高中生能拿來當通勤包用,隻能說家裡有礦】
【高一的時候家庭情況調查表上,隻看到他媽媽是一個什麼建築公司的老總,他爸爸那一欄是保密,絕對不止是富二代那麼簡單】
【臥槽,難道是官二代?紅二代?】
【他爸爸是誰還重要嗎?光他媽媽的職業就夠有錢的了吧!】
【啊啊啊啊啊各位我先去學習了,爭取考到北京去追司逸】
【歪個樓,問218樓,家庭情況調查表你除了看到司逸的還看到了誰的?有沒有顧逸邇?說實話我很好奇她的家庭哎】
【回325樓,年級裡比較有名的那幾個我都特意看了,顧逸邇她媽媽不知道,不過她爸爸是企業家,所以你懂的,這些人都是生在起跑線的人】
【謝回,果然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QWQ】
【媽耶這兩個人真的絕了,我還是好好學習吧】
食堂裡嘰嘰喳喳的,食堂阿姨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大廳,叫那個剛剛沒收碗就直接離開的學生老老實實把碗送到洗碗機那邊。
二更拿著手機,專心致誌的刷著貼吧。
今天陸嘉請假,他厚著臉皮找付清徐一起吃飯,結果半路上碰到顧逸邇和林尾月,四個人搭了一桌一起吃。
“逸姐,他們都在誇你和司逸是神仙。”
顧逸邇正在和一塊糖醋排骨做最後的掙紮,聞言舔了舔唇,抬起頭看他:“什麼?”
二更看了眼她,心想這是一個喜歡吃糖醋排骨的神仙。
“逸姐,你媽媽是乾啥的啊? ”
顧逸邇微微皺眉:“問這個做什麼?”
二更把手機遞給她:“貼吧裡問。”
顧逸邇沉默了半晌,二更以為她不會回答了,於是也不再追問,剛夾起一塊肉,就聽見她緩緩說道:“家庭婦女。”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畢竟這樣的家庭配置實在是很常見。
二更他媽也是家庭婦女,現在基本上就天天在醫院守著他姐,他姐早些年病還沒那麼嚴重的時候幾乎就是麻將逛街加午睡,日子過得彆提多舒坦了。
他順勢應了一聲:“我媽也是家庭婦女,日子過得很舒坦啊。”
顧逸邇搖頭:“她好像不是很喜歡,打算重新工作。”
“嗯?那她以前是?”
“老師。”
企業家配老師,也不知道是怎麼認識的,二更不便多問,嘻嘻哈哈又去問林尾月去了。
“林尾月,你媽媽是乾嘛的?哎呦!”
顧逸邇這一腳踩晚了,二更的問題搶在了痛呼後麵,林尾月原原本本的聽到了。
手中的筷子忽然一頓,林尾月微微一笑,語氣輕快:“她去世很多年了。”
二更嘴角的弧度滯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心裡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深吸一口氣,斂去笑容,和她道歉:“對不起,是我多問了。”
“沒關係,反正我還有爸爸,日子過得也挺開心的。”林尾月並不在意,衝他擺了擺手。
平日裡二更總是充當活躍氣氛的那個人,來勁兒的時候說話有些直,會不小心戳到人家的痛點,不過好在他性格好,一旦惹人不快就會立馬道歉,無心之言引發的不快很快就會被消散。
這頓飯伴隨著閒聊聲就這麼吃完了。
二更和顧逸邇並排走著:“逸姐,等逸哥回來了咱們怎麼給他開個洗塵宴啊?”
“找個網吧包個夜。”
“嗯嗯,打遊戲嗎?”
“看一個通宵的A/V,讓他好好補補。”
“???”
“鈴原愛蜜莉合集。”
“???”
前麵兩個人的對話奇奇怪怪的,另外兩個人在後麵跟著,插不上嘴,所幸就不說了。
林尾月想到剛剛他們談論的話題,心中免不了一陣酸楚。
牙牙學語時期就脫口而出的一個簡單詞語,她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叫出口。
雖然並不是日夜思念,但每當記憶的匣子被打開,她就控製不住對媽媽的思念。
“你還記得你媽媽長什麼樣子嗎?”走在她身邊的付清徐忽然問道。
林尾月茫然的抬起了頭,下意識的回答:“記得。”
“我不記得了。”他語氣輕緩,“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什麼時候將我遺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