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越聚越多, 會場上正在調試麥克風的主持人對著音響喂了好幾聲,都沒能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張玉琳張著嘴,眼神驚恐的看著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男人。
林尾月忍受不了付清徐的這種胡說八道, 出言反駁他:“誰玩你了?”
他微微擰眉, 輕描淡寫:“那天在民政局, 是誰跑了?”
眾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副執行官是倒貼啊。
林尾月眨巴著眼睛, 覺得他這個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跑了以後, 就再也沒聯係過我。”付清徐緩緩走近她, 垂眸,聲音清淡, “這不是玩是什麼?”
他的語氣明明那麼淡然,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斥責她不負責。
付清徐仿佛絲毫不曾注意到其他人,一雙淺色眸子隻是看著麵前的林尾月。
她攥著白淨的手指, 像隻心虛的兔子, 頭埋的低低的, 肩膀也縮著,不敢看著他。
眾人的臉色又變了變。
這位副執行官,好像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不食煙火。
“付先生,你不要被她騙了。”張玉琳咬牙,忽然大聲衝他說道,“她能爬到這個位置, 都是靠她的導師, 你一定也是被她給利用了!”
或許張玉琳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那張寫滿了嫉妒和不甘的臉有多可怕。
林尾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汙蔑她也就算了, 拉上徐老師,很明顯已經喪失理智了。
付清徐終於蹙著眉,瞳孔微動,稍稍將視線從林尾月身上挪開,輕輕瞥了一眼張玉琳。
張玉琳眼神亮了亮。
隨即,付清徐便又收回了視線,稍微側了側頭,眸間幽暗,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寒冰般的冷傲,令人生畏。
他薄唇輕啟,極為不耐煩地吐出了幾個字:
“你好吵。”
張玉琳渾身僵硬的站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你的父母沒有告訴你。”付清徐說這句話時,就連眼神都懶得賞她一個,“打斷彆人的說話很不禮貌嗎?”
“付先生,我是為你好啊。”張玉琳勉強的笑了笑,指著林尾月作著最後的掙紮,“我隻是希望你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
付清徐語氣冷徹:“你是什麼東西?”
張玉琳徹底傻了。
“叫保安過來。”付清徐對身邊的另一個西裝男人說道,“讓她離開。”
男人點頭應道:“好的。”之後轉身就去叫保安了。
“你們不能趕我走!”張玉琳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眼神開始遊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我叔叔是風馳的老總,你們誰敢動我?”
此時兩個穿著製服的保安被剛剛的男人帶了過來,朝著張玉琳走過來就要把她架出去。
張玉琳還在掙紮,周圍的人又開始討論起來,整個場麵混亂不堪。
此時終於聽見一個聲音響起,震住了所有人。
“吵什麼!”
眾人安靜下來,兩個保安放開張玉琳,鞠躬說道:“顧總。”
“鬨事的都給我攆出去!真當這裡是菜市場嗎!”
顧逸邇冷眼看著麵前這副景象,皺著眉朝付清徐道歉:“付先生,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顧總不該什麼人都放進來。”付清徐麵無表情,語氣淡淡,“這裡太吵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要帶林尾月離開。
林尾月呆呆的問了句:“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付清徐皺眉,在與顧逸邇擦身的那一瞬,朝她輕聲說了句,“知道風馳嗎?”
顧逸邇點頭,轉而問他:“這女人欺負尾月?”
付清徐沒再說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拉著林尾月離開了會場大廳。
二人離開後,顧逸邇叫過身邊助理,皺著眉:“把風馳的張興國給我叫過來。”
“是。”
說完又看向了被保安製住的女人:“你是尾月的同事?”
張玉琳抿嘴,沒有說話。
“徐副院長在哪裡?請他過來處理。”顧逸邇扯了扯嘴角,眼神陰沉,“就你這樣的,也配當老師?”
***
貴賓休息室裡,付清徐將門反鎖。
裝修精致的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林尾月局促不安的看著他將門反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兒,不敢出聲。
雖然看不見他,卻能感覺他的氣息正在靠近,忽然頭上一重,是他將手放在了自己頭頂上。
付清徐語氣輕輕地:“怎麼哭了?”
不說還好,一說哭這個字,林尾月的眼眶又有些泛紅了,揪著手指,細細說道:“我剛剛打人了。”
“我沒問你打人沒有。”付清徐手指劃過她的臉頰,一陣冰涼,“為什麼哭了?”
“我忍她很久了。”林尾月答非所問,咬著唇,像是一隻受儘了委屈的小動物,“她說我不好,我都能忍,但我不能忍她因為討厭我汙蔑其他人。”
“汙蔑誰?”付清徐順著她的話問道。
“徐老師,我爸爸,逸邇。”林尾月頓了頓,聲音比剛剛還低了一些,“還有你。”
“為什麼?”
林尾月抬頭,撞進了他琉璃般澄澈的眸子。
她稍稍一滯,睜大了眼睛,忍住眼淚:“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準。”
有些任性的話,因為帶著鼻音,反倒有一絲軟糯。
修長的指尖擦過了她的眼角,付清徐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剛剛的冷冽已經褪去,付清徐揉了揉她的頭:“謝謝你護著我。”
林尾月抿唇,伸手悄悄攥住了他的西服袖口:“要不是你來了,估計我也要被攆出去了。”
“不會的。”付清徐任由她攥住自己,垂眸看她,“有我在。”
林尾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明明是你護著我啊,你還謝我乾什麼?”
他低聲答道:“謝謝你這麼在乎我。”
她一時間又愣住了。
明明打算不理他的,但是一聽他這句看似平淡,卻又夾雜著彆樣情緒的話,一下子心就軟了。
付清徐都那麼可憐了,她居然還跟他鬨脾氣。
自己真的太不是人了。
“那天在民政局。”林尾月不得不承認,下車逃跑是一件很慫的事情,“對不起。”
付清徐微微啟唇,剛想說什麼,卻又被她話鋒一轉堵了回去。
“但是你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聯係我?”
他眼神微動,斂住了眼中情緒,唇瓣有些向下:“我以為,你不想理我了。”
“我,我沒有不理你。”她急忙搖頭,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我隻是希望你能主動來找我。”
“好。”付清徐捏了捏她的手,“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她抬頭看著他,又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哎,付清徐,我問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