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當初隻是唇紅齒白的錦衣小公子,光顧他們第一天開張的燒烤攤,是他給送的餐,世子爺努力板著精致的小臉、一本正經鼓勵他們好好乾下去,完了還輕輕飄賞他一個裝著金錁子的錦緞荷包,徹底顛覆他對“富有”這個詞的認知;後來,世子爺的堂弟、當今太子爺,被姝娘從人牙子手中營救下來,他也在現場出了一份力!
沈大路覺得他簡直活躍在姝娘和世子爺產生交集的第一現場,不說居功至偉,半個媒人他還是當得起。
自從得知訂婚消息以及趙世子的真實身份,他便不厭其煩把當年的故事講給大家聽,小夥伴們也總是配合的起哄讓他多講點,他們百聽不厭。二堂哥漸漸在一聲聲驚呼中迷失了自我,徐虎提議團結起來給妹夫一個下馬威的時候第一個響應,他可以他能行!
可真正對上笑容如沐春風的堂妹夫,他一瞬間明白自己不可。當年還隻是半人高的錦衣小公子,自帶的上位者氣勢就壓得他惴惴不安、頭都不敢抬,更何況已經成家立業、春風得意的趙世子?
做人最要緊是自知之明,二堂哥於是秒變立場直接滑跪,毫不拖泥帶水,壓力直接給到虎子身上。
當然這是壓力,同時也是對他僅次於姝娘的信任。
拋開徐虎的個人能力和領頭魄力,他們中間也隻有他跟當初的“程公子”稱得上相熟了,當初還在汴京的時候,姝娘有時不在店裡、或者忙不過來,都是他負責招待貴客,跟原來的柳侍衛現在的秦侍衛,也比大家夥都熟稔,此次重任舍他其誰。
感受到大家充滿鼓勵和信賴的眼神,徐虎隻能含淚堅持初心,獨自頂在前麵迎接親友,完了上去跟趙昭景勾肩搭背,將他們排練多次的台詞倒出,“妹夫,真沒想到你跟姝娘還有這等緣分,自幼相識,青梅竹馬,長大以後珠聯璧合、永結同心,無疑是天賜良緣。不過如今成了一家人,就不用說兩家話,我們姝娘雖然並非名門貴女,自小也是姑父姑母的掌上明珠,更是兄弟們如珠似寶的妹妹,從沒讓她受過委屈,希望妹夫也要從一而終,彆給姝娘委屈受,否則,我們這些兄長也不是吃乾飯的。”
沈大路等人雖然派不上用場,關鍵時候倒也沒拖後腿,齊齊點頭表示跟他統一戰線。
孩子們這麼不怕死的行為,把剛還滿麵笑容的徐大舅和伯母們嚇得呆若木雞,腦子一片空白,靜靜看著他們作死。
趙昭景大概也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看著搭在肩膀上的胳膊愣了幾秒,隨後從善如流的點頭:“表哥說的是,姝娘是我三媒六聘求回來的娘子,她這般蕙質蘭心、纖纖弱質的女子,從此卻要為我生兒育女。作為相公,我也自當對她體貼周全、無有不依。道理我都懂,表哥隻管放心,不過表哥如此叮囑也是出於愛護之心,我代姝娘向表哥道謝。”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一口一個表哥,前所未有的配合態度,卻把強自鎮定的徐虎喊得心裡發虛,腿也開始打飄,默默收回了勾肩搭背的手,“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不過我們年歲相仿,就不用叫表哥了吧,哈哈哈。”
與徐虎強擠出來的笑容恰恰相反,趙昭景嘴角的微笑自然又和氣,說出來的話也十分動聽,“那怎麼行呢?都說嫁雞隨雞、夫唱婦隨,反之亦然,夫妻自成一體,你是姝娘的表哥,日後便是我的表哥,禮不可廢,表哥還是早日習慣為好。”
最後那四個字,徐虎品出了一種“你小子自找的,給我好好受著”的意味,簡直欲哭無淚。
喊妹夫是他起的頭,可他叫過兩聲就不提這茬了,沒想到對方喊哥還喊上癮了。表妹夫一口一個,親切又自然,可他每聽一次,小心臟就忍不住撲通跳幾下,再這麼下去,會不會要折壽啊?
徐虎求救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一臉吃瓜看戲的親表妹身上。
此時此刻,隻有她能救自己於水火,他的臉上寫滿了“救救我救救我”。
然而接受到信號的沈麗姝,早已忘了慘遭打臉的尷尬,有人還在目瞪口呆,有人更徐虎一樣不敢動不敢動,隻有她笑得好大聲,甚至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拱火,“表哥支棱起來,你可以的!剛剛不是很能嗎?”
徐虎:……
這下連趙昭景也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強勢吃瓜的某人,“姝娘,表哥他們也是一番心意,希望我們恩愛白首,你這般表現可彆叫人誤會了。”
沈麗姝終於將視線從小夥伴轉移到老公身上,眼神驚奇,他是什麼時候學會茶言茶語的?
這味好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