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武帝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周雲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手裡拿著奶棒,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一邊吃奶棒一邊在那裡爆粗口的場景。
“日!怎麼這麼熱?臥槽了!早知道不裝這麼多組了!晚上還能睡得著嗎?不行,我得讓章大人過來,幫我拆掉兩組!”
武帝:……
武帝撣了撣披風上的雪,說道:“怎麼了?你在咱們的行宮裡裝了幾座火焰山?”
吃著冰棍罵著街的周雲見抬起頭,一口冰棍兒差點噎到。他立即將冰棍兒放下,上前接過武帝的批風,立即從門簾外吹進一股子刺骨的寒氣。
周雲見瑟縮了一下,武帝立即將厚重的門簾放了下來,並吩咐道:“你進去,穿這麼單薄不要到門口來。”
武帝脫掉靴子進了房間,一邊往裡走一邊又脫了件衣服,問道:“怎麼這麼熱?你這幾天就是在鼓搗這個嗎?這個倒是好,以後北疆再冷,也不用擔心禦寒問題了。”
周雲見上前侍候武帝脫了幾件厚重的衣服,一邊把衣服收了,給他拿了套寬鬆舒適的睡衣一邊說道:“是啊皇上,臣來北疆,就是為了給北疆百姓和將士們普及水暖循環係統的。雖嚴寒可磨礪將士們的性情,但將士家屬卻不應遭受這樣的折磨。他們隨軍而居,本來就已經是為國儘忠了。若是再連最基本的保暖禦寒都難以保證,那便是國家愧對他們了。”
這一說法,還是武帝第一次聽說。一般屯兵之處的家屬皆為軍戶,軍戶子孫世代為兵,作戰而外,平時屯種。屯田可以讓自己有更多的糧食養兵,為政者卻不會多考慮士兵家屬的問題。像沈鐸的妻子,也就是武帝的舅媽,也是呆在大營的。除了沈夫人之外,還有不少大將的妻妾或子孫也呆在大營。這些隨軍家眷,居住條件雖比普通士兵好一些,但也說不上溫暖。畢竟北疆就是這麼個條件,要冷大家一起冷,頂多給多發點碳火。
但如今想想,這些隨軍的家屬,的確委屈了些。
周雲見又說了一句:“畢竟軍功章有嫂夫人們的一半,既然不能領賞受封,那便給他們創造好一點的生活條件吧!”
武帝點了點頭,說道:“皇後說的有理,那件這樣吧!明日讓人統計隨軍家眷,給他們的住處都裝上這個……”
周雲見說道:“暖氣。”
“暖氣?這氣,是怎麼來的?”武帝忽然對周雲見弄的這個暖氣產生了興趣。
周雲見便招呼武帝過來,掀開地板留的一處活門,說道:“皇上請看,這便是暖氣的散熱片。”
武帝走了過去,伸手在散熱片上一摸,果然燙手。周雲見問道:“皇上可知道裡麵是什麼?”
武帝想了想,說道:“熱水?”
周雲見一臉欽佩的看著武帝,說道:“皇上真是眼明如鏡啊!竟一眼便看出了裡麵裝的是熱水?”
武帝滿頭黑線,發覺最近周雲見吹彩虹屁越來越不走心了,便道:“休要再胡言,這東西說起來,倒是和湯婆子有幾分相似之處。隻不過湯婆子是放在被子裡的,而且體積也比這暖氣散熱片要小得多。你這小腦袋瓜著實聰明,竟能想到把湯婆子做這麼大。隻是有一點朕還不是很明白,你是怎麼讓這暖氣熱水保溫的?”
周雲見一猜就知道武帝會這麼問,便說道:“如果皇上感興趣,那臣便帶皇上,去看一下這水暖循環係統的中央處理器?”
“中……什麼?”
周雲見神秘一笑,說道:“就是負責重要工作的儀器。”
說完他便拉著武帝的手,開始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衣服,一邊套一邊說道:“雖然裝了暖氣夠暖和,隻是出個門穿衣服太麻煩了。”於是他再一次想到了羽絨服,如果有羽絨服,往身上一套便能出門,何必這樣一層又一層的套呢?
穿好了衣服,周雲見便和武帝一起來到了行宮院外一處耳房。耳房裡有一個老仆在燒火,竟是一個圓桶形的偌大鍋爐。隻要碳火不滅,熱水便源源不斷的湧進暖氣散熱片中。除此之外,竟還有一個偌大的立式大鐵桶。武帝問周雲見:“這個又是什麼?”
周雲見答道:“回皇上,這個裡麵便是水。如果不是時間上來不及,臣還能在這個基礎上再通一根水管,給您做個熱水淋浴房。這次就算了,畢竟我們呆不了幾天便要回去。待到回京後,臣再精心為您設計一個。”
看完水暖循環係統的中央處理器後,武帝看周雲見的眼神,更加不一樣了。從前,他看周雲見,怎麼看怎麼覺得厭惡。透著一股子市井小無賴的味道,若非他長得實在好看,武帝真的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直到他發現了他身上不一樣的地方,漸漸的,開始欣賞他身上的優點。
直到如今,他越來越覺得他的皇後,是個胸中有丘壑的人。
回到房間後,武帝和周雲見分彆脫掉身上那裡三層外三層的衣服。便聽到周雲見在他耳邊嗶嗶:“今日真是失算了,一組暖氣便可保二十幾平的房間不冷,兩組暖氣可使咱們這個房間裡達到舒適的溫度,大約二十二三度的樣子。三組暖氣,就有點熱了。如今我竟裝了四組,這屋裡至少有三十幾度!跟過夏天似的,熱都熱死了。”
武帝問道:“多少度,如何測算?”
周雲見悄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穿越後遺症還在持續中。周雲見想了想,便說道:“這個……就是一個體感估測,皇上如果想要具體的溫度,臣倒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一個溫度計來。不過有點難,還是用冰瓶方便些。結冰知寒,融冰知暖。”
古代沒有暖度計,為了觀察溫度,都是用一個瓶子裝一瓶水。水凍住了,就是天開始冷了。冰融化了,便是天轉暖了。但這是沒有辦法測算出溫度的,也沒有所謂的體溫計。至於能不能做出來,由於製作材料有限,周雲見也隻能試試看。
武帝捧住周雲見的臉頰,就這麼看著他的腦袋。
周雲見臉皮這麼厚的人,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往後退了退,問道:“皇上,臣的臉上……刺了字嗎?”
武帝忽然想起在念慈鎮的時候,周雲見額角上刺了字的樣子。他撩了撩周雲見額角的頭發,說道:“你臉上刺字的樣子挺好看的。”
周雲見的臉上露出些許意外,他笑了笑,說道:“皇上,您忽然誇臣,臣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字也不是正兒八經刺的,若真是流放的罪犯,怎麼可能刺得那麼豔氣?都是墨前輩的妙手,論妝容,沒有人能比得過她的。”
武帝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幾個手下倒是不錯,各懷絕技,著實了不起。”
周雲見也不否認,口上卻謙虛的說道:“不過是雕蟲小技,不能和皇上的影衛相提並論。”
能否和影衛相比,武帝心中自然有數,卻沒有和周雲見多說。
周雲見忽然道:“皇上若是喜歡,那……不如臣再把那天那套衣服穿上,給皇上您看一下?”
武帝:……
周雲見抬頭看著武帝,並對他笑了笑,說道:“臣……那日,和方媽媽聊了挺多的。她說,在她那秋江書院,有一個不外傳的方子。男子用了,初夜不疼不傷不見紅。我……假裝自己害怕,便找方媽媽把那方子討了過來。皇上若是有意,臣……現在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