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陳年的老醋缸緩緩轉身看向周雲見, 雖然沒說什麼,周身那氣場卻讓他渾身上下無所適從。隻見武帝彎身撿起望遠鏡,問道:“這件事見見沒跟我說過呐。”
周雲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是……沒啥重要線索麼,就沒跟您說。”
說起來, 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線索。雲峫是攻是受, 於武帝來說並不是很重要。重點是,他的親親小見見偷偷瞞著他與雲峫書信來往半年多, 而且還經常與他密會。一個受君,整日裡跟一個攻密會,是何居心?
這個雲峫, 不是個好鳥。
武帝就這樣在心裡給雲峫打上個標簽,卻全然沒覺得自家皇後這樣做有什麼不妥。表麵上卻什麼都沒說, 隻是擺弄著手上的望遠鏡, 問道:“見見,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周雲見一聽要轉移話題,立即上前道:“啊!皇上,此物名叫望遠鏡!來,您把它放在眼睛上, 閉起一隻眼睛來,是不是就能看清遠處的情況了?”
武帝依照周雲見所說的方法, 將單筒望遠鏡放到了右眼上,仔細一看, 果然看清了遠處三國合眾的軍隊將領在交談著。再仔細看, 甚至能看清天狼王落在雲峫身上那熱切的眼神。雲峫卻不動聲色, 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但是武帝毫不懷疑,若是機會允許,雲峫會親手宰了天狼王。
盧穀關內,天狼王手持馬鞭說道:“前麵就是田穀關,下了田穀關就是黃花峪。如果攻破了黃花峪,晏京便是囊中之物了!施恩先生,我願做先鋒,直取田穀關黃花峪!”
施恩麵無表情,緩緩說道:“其他都好說,拿下晏京,晏帝皇後周雲見留給我。”
雲峫聽到周雲見的名字後抬頭看向施恩,施恩臉上的表情卻笑得十分詭異。而在瞭望塔上的周雲見忍不信打了個哆嗦,對武帝說道:“田穀關仍然放他們過去,隻要進了田穀關,這些人便仿佛進了一個麵口袋。黃花峪之外駐守了五萬精兵,再將田穀關和盧穀關一封,正所謂關起門來打狗!皇上,臣這一計如何呀?”
武帝沒有回答,隻是若有所思,隨即道:“計謀不錯,隻是這次出戰,你不要露麵了。”不知道為什麼,武帝總覺得皇後如果出戰,有可能會很危險。
周雲見卻無所謂道:“這些人都被關起來了,我還怕他們作甚?皇上也不要太過擔憂,我們已經足夠謹慎了。”這次為了打仗,他打意將醜橘抱了過來,醜橘可是他司水教的司水神獸。這樣就算在沙漠裡,隻要有醜橘,他也能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司水。
武帝說道:“還是小心為妙,隻要你安全,朕便能毫無後顧之憂的打這一場仗。”
周雲見點頭:“放心吧皇上,臣會小心的。”醜橘幽幽得叫了一聲,簡直難聽得刺耳。
田穀關如同一個閉口的巨獸,麵目猙獰,青麵獠牙。仔細看,卻看不到幾個守軍。浩浩蕩蕩幾萬大軍衝破盧穀關,來到了田穀關門前。緊閉的城門,以及城門之前戒備的弓箭手,都說明了大晏守軍是嚴陣以待的。巨大的滾石從城門兩側的山峰上滾了下來,大軍還未到城門前,大晏的守軍先自亂了陣腳。
天狼王越發得狂妄,他甩著手裡的鞭子,大聲喊道:“沒有了晏帝,大晏果然如同一捧散沙!風還沒吹,便要散了!衝啊!衝進晏京城內,美人美酒,任憑享用!”說著他便率先衝上前去,親自射殺了守在城門之上帶兵的將領。
將領倒下後,將躺在肩膀一旁的箭拔了下來,對副將說道:“你繼續,多死幾個。皇後殿下說了,死得少了,恐他們生疑。多丟石頭,也得讓他們造成一定的傷亡人數。”
於是接二連三的將士從城門上倒下,又接二連三的頂上。滾滾的巨石從山壁上滾了下來,壓到無數前來衝關的敵方士兵。遠處的周雲見皺眉,對武帝說道:“天狼王就這戰鬥力?連我削弱到十分之一的兵力都打不過?”
武帝還在研究那個望遠鏡,說道:“守城門的是我舅舅麾下最得利的一員大將,用兵如神。還有這田穀關,雖說不像盧穀關一樣,隻屯兵不種田。田穀關顧名思義,多數時間都是來種田的。可是他們練兵練得多了,都沒什麼機會上戰場。所以一時間,可能……有些收不住。”
周雲見:……你們這樣犯規合適嗎?
不論合適不合適,區區幾百守軍,還是乾掉了上千敵軍,才佯裝不敵撤退。天狼王這才一鼓作氣,率領先鋒部隊衝破了城門。隻是中了一箭,左臂受傷。
暗中觀察的周雲見說道:“這屆天狼王不行啊!這麼菜的嗎?”
武帝說道:“嗯,敵不上他爹一半兒。”
周雲見看向武帝,問道:“哦?皇上跟他爹打過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