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雲!”
逐晨喊了一聲, 半蹲在地,示意她過來。寥寥雲轉了方向,一路“噠噠”朝她跑來, 笑著撲進她懷裡。
逐晨捧住她的臉, 問道:“寥寥雲,你喜歡下雨嗎?”
寥寥雲心虛, 將手揣進衣服前麵的方兜裡,小小聲地說:“沒有雲了。”
“姐姐帶你去抓雲?”逐晨說,“你能把很遠以外, 正在下雨的烏雲帶回來嗎?”
逐晨跟她說了,遠處有很多地方接連暴雨,導致雨水成災, 希望她能將雲運到朝聞來。這麼厲害的事,隻有她能做到。
寥寥雲聽得亢奮,臉頰都變得紅通通的,握著拳頭大聲道:“我可以!寥寥雲可以把它們藏起來!”
寥寥雲衣服前麵的那個兜子似乎特彆萬能,什麼東西都能往裡麵塞。逐晨已經看見好幾次了,她把果子跟木頭隨手丟進去,再隨手拿出來,簡直跟多來a夢的百寶袋一樣。原來還可以裝雲啊。
全通道友旁聽了二人對話, 兀自不敢相信,迷幻道:“真、真的嗎?”
他做修士那麼多年了,沒聽過洪災還可以靠這種方法來解決的。
逐晨說:“騙你作甚?”這就是傳說中的雲科技啊。
朝聞不愧是走在時代前端的人!
全通不管她們如何操作, 信了逐晨, 急匆匆地問:“那何時啟程?”
逐晨道:“趕早不趕遲。”
“你說得對!那不如先去浮丘宗吧。這宗門離朝聞不算遠, 地勢低凹,形勢嚴峻。我便是從那裡過來的。”全通連連點頭, 直接召出自己的佩劍,“即刻動身!”
逐晨也是鬆了口氣,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出去避避。她離開的這兩天,希望風不夜和梁鴻落能正常一點。
“我先交代點事情。稍等。”
雲拉過來得有地方存,逐晨讓朝聞的人這兩天先放下手頭的工作,合力挖一片魚塘出來,將之前擱置的養殖計劃,一次性提上日程。
被寥寥雲影響過的雲,應該或多或少都帶有一點仙氣,說不定能把魚身上的土腥味給去了。實在不行還可以拿來當儲水池,種過的菜大家吃了都說好。
逐晨宣布完這件事,可把小師弟給高興壞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夜間所有夢想全部成真。師父給喂飯吃,師姐給開魚塘,師兄還可以陪他練劍。
做他們老風家的徒弟可真是太幸福了!
懷謝聽聞,卻是瞬感天崩地裂。
風不夜和梁鴻落本就不對付,如今逐晨不在家,兩人更是連基本上的麵子都不需要看顧了,那還得了?
逐晨離開後,他可就是孤苦伶仃的一個,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可惜逐晨不待他挽留,直接抱起寥寥雲,逃也似地禦劍飛離。
?
浮丘宗的宗門位於一塊沉降的區域,類似於盆地的地形。因附近一向少雨,且不臨海,鮮少遇見澇災。
城鎮四麵是斜聳的山丘,看著並不險峻,流暢地向上傾斜。一條大道蜿蜒通往其中,被密林遮蔽,望不見深處。
當初將宗門建在此處,弟子們都覺得精妙。因此處風景秀美,頗有意境,更是藏風納水、聚財納福之地,用兩個字概括就是“要發”。
宗門也一直順風順水了許多年,門派日漸興盛。哪曉得,一場大雨,險成滅門之災。
最初這雨下了一整天時,眾人還不以為意。平靜探討著說,這時節多年,今年過冬必然大冷,要多準備些衣物。
第二日雨水開始沉積了。不到半天時間,高處滲透下來的雨水,就將城鎮淹沒了大半。
浮丘宗的掌門慌了神,欲哭無淚,連忙指揮門下弟子前去救人。
他聯係了相熟的幾個門派,想去避難,卻發現眾人皆是自顧不暇,無法,隻得將百姓暫時接到半山上來,等積水退去。
結果,那水位線,從地麵漲至屋頂,又從屋頂漲至半山的宗派大門。再多下兩日,恐怕他們連大殿都要保不住了。
浮丘宗掌門坐在祠堂裡,一麵悲痛欲絕地祈求祖宗顯靈,一麵讓修士們先將難民轉移到山頂上去,以免事態繼續嚴峻。
他往銅爐裡插上三根香,認真拜了拜,而後支起自己酸疼的腿,走到廣場主持大局。
立在山道上,可以看見一群青年修士正禦劍在空中飛行,搶救城中的糧食與被褥。
修士們學了辟穀,不吃東西尚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百姓們若是沒了這些日常所需,可就活不成了,因此青年們懈怠不得,不住在風雨中穿行,照著百姓所指的方向,搜尋城中還能保存的物資。
隻是,他們已接連勞累了兩日,夜不敢寐,目不合眼,身體極為疲倦。修為低些的修士早已倒下了,躺在一旁說著胡話。能堅持到現在的,身上靈力也是極為困乏,全靠意誌在強撐。
一位青年拖著個麻袋站在劍上,艱難地將手中的東西往上拉扯。那袋衣服浸了水,同巨石似的沉重。他歪歪扭扭地站著,視線被大雨糊住,看不真切,一個不慎,竟直接倒了下去。
那劍失了掌控,跟著掉落進水中。
邊上看見的弟子失聲喊道:“掌門!汪師兄掉水裡了!”
許是因為力竭,落水的人隻簡單撲騰了兩下就沒了動靜。
浮丘宗掌門驚得一跳,探出頭去看,見水麵上一片平靜,急得拍腿:“哎呀!我徒!我的愛徒!天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