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誰若見著漂亮姑娘不多看兩眼,我還覺得他有毛病呢。”
夜傾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位兄弟。
許是夜晚的燈光比較溫柔,他們說話的語氣又帶著隨和,魔修們的形象看著比白日要親切許多,高大強壯的身材也沒有他們第一眼看到時那麼有威脅性了。
“若非逐晨掌門是我君上的妹妹,身後跟著好些惹不起的家夥,自己也是個不得了的脾氣,愛慕她的人要比現在多上許多。”
夜傾玩笑兩句,隨手將武器放到地上,抬手一壓,示意說:“不必招待,我等在屋裡悶得難受,隨意出來走走。”
“好。”管事繼續點頭,顫顫巍巍地坐下。
魔修們看見井水邊擺著的蔬菜,好奇撥弄兩下,問了幾句明日吃什麼的問題。
聊遠開去,又說起天下美食,各宗門特色。
他們在魔界時,翻來覆去就是那幾樣食材,來了凡界,才知天下之大,物產之豐盈,見著什麼都覺得新鮮,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幾十多種味道的餡料,還沒吃上,嘴角的口水已快流下來了。
他們若想與人交流,性格是很豪爽健談的。不多時,已與千仞宗的幾位百姓混熟,言語間沒了拘束。
那廚子見他們腹中又感饑餓,笑了笑,去後廚搬來今早剩下的饅頭,又將自己存著的醃菜打了一大碗出來,切碎後夾在饅頭裡,送給幾人嘗嘗味道。
這樣樸實無華的食材是不好意思拿來待客,但他們當地人都喜好這一口。
夜傾等人嘗了,極給麵子地拍腿讚道:“好吃啊!”
廚子笑說:“不嫌棄簡單就好。”
夜傾幫著他們擇菜,問道:“你們這城外,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管事露出遺憾神色:“最近這段時日,還是不要出城遊玩了吧。尤其是這遠近一片山湖,或許都不大安全。”
一眾魔修私下對視數眼,聞到了好事的味道,不動聲色地發問:“如何不安全?”
“不知打哪兒來了一幫散修,在外頭打家劫舍呢。”管事歎了口氣,“那群人修為不錯,出手也狠辣,來我千仞宗鬨過幾次,將客人都嚇跑了。掌門籌錢,讓人去附近清繳過一次,安分了一段時日,本以為沒事了,不想沒過多久,那幫人又跟陰魂不散似地跳了回來。聽聞前幾日,還在附近的宗門出現過,不知現在是否還在外遊蕩。”
夜傾奇道:“橫北宗不管?”
管事抬起下巴,朝遠方點了下示意說:“此地離橫北宗還是太遠了,何況那群散修會看眼色。見來的人多,就逃得遠遠的,每日逗留的地方都不一樣,四處漂泊浪跡。橫北宗的修士就算來了,又哪裡會在他們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
夜傾說:“這麼厲害?”臉上的笑容已是快要止不住了。管事摸不清他的態度,遲疑說:“是……是吧?”
夜傾克製了會兒,實在是忍耐不住,問:“要不我幫幫你們?”
朝聞那地方,雖然魚龍混雜、外來人口諸多,可修道的怕風不夜,修魔的怕梁鴻落,做生意的怕逐晨,借宿的怕魔修,因此相處得極為和諧,可謂路不拾遺。
他們定居朝聞後,不分日夜地在街上巡查,除卻聽到些雜七雜八的傳言,彆的一無所獲。若不是修士過來陪他們玩了幾招,他們不定有多寂寞。
不想出趟門來,還能有這樣的機遇。
管事想也不想就攔道:“此事危險啊,對麵人多。掌門率人與他們對抗過一次,都沒討到好處來。隻你們這幾個,罷了罷了,安心住兩日就回去吧。”
夜傾哂道:“仗著人多算什麼好漢?我最瞧不上這種虛張聲勢的二流貨色。”
“是,是。”管事奉承著他道,“他們是不算什麼好漢,不過是群歹人而已。好漢不吃眼前虧,幾位壯士就不用淌這趟渾水了。”
夜傾勾著武器往上一抬,將它抓在手裡,直起身道:“我若幫你們平了這群渣滓,往後朝聞的人還來,你看可以嗎?”
邊上兄弟們跟著笑了兩聲,長長的影子斜照下來,同鬼魅一樣在地上跳動,連同周遭空氣都冷了下來。
管事微張著嘴,這才體會到傳聞中那些魔修的森然駭人之處。
夜傾望向夜幕深處,那道已看不見的山影,笑說:“不過現下不行,今夜我還在等人。等他來了,我便帶兄弟去給你們剿匪。”
管事順口問道:“何人?”
夜傾不好直說是他們魔君,怕說出來,這幫人得嚇得鑽地裡去。
?
寥寥雲回到逐晨屋中,逐晨正在挑燈芯。偏頭一看她手中的彤果,笑說:“喲,還帶了禮物回來。”
寥寥雲大方地分了她一個,眼珠子轉了轉,沒說風不夜叫她帶的話,怕給了個答非所問的回複,讓逐晨發現她沒傳對信。
逐晨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他說太多了我沒記住。”寥寥雲緊盯著自己的手,“讓你過去說。”
逐晨生疑。她也沒問什麼啊,隻叫寥寥雲去看一眼而已。
寥寥雲一臉無辜,雖說裝得不怎麼樣,可耐不住她五官端正,眼神清澈,說謊也跟真的似的。
逐晨沒多想,以為是風不夜有事找她,遂起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