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雖然破舊,卻心裡是舒坦的。
“三弟,你加把勁好好的讀,家裡有我,我明日就去鎮上找活乾。”林大河拍著胸脯,他之前不願意乾活,是不想掙來的銀錢都填補給大哥。
現在不同,供三弟和兒子讀書,他勁頭足著呢。
伸手搭在三弟的肩膀上,他道:“你就考個秀才回來,氣氣那群人。”
等到了那個失手,老頭子怕是後悔不已。
不過可惜。
就算分了家,三弟有出息那群人也能跟著占便宜,畢竟怎麼都是一家人。
林戚看出他的神情,神秘兮兮的道:“還沒完呢。”
“什麼?”林大河不解。
連著追問沒問出來,便沒放在心上,也沒法放在心上。
林戚從竹籃的幾個縫隙裡掏出今日賣小玩意的銀錢,堆在一塊數著。
兩兄弟細細數了數,一共有三兩四十八文。
“嘶。”林大河吸氣,“你要早些賣這些玩意,如今都已經發了大財吧。”
一天就三兩的進項,那一個月一年有多少?
“哪能這麼算。”林戚將石桌上的銀錢分成兩撥,他道:“這些物什都是我用好幾個月雕製完成,可不是一日功夫就能拿出來。”
林大河想想也是,不過幾個月能掙這麼多也不錯,還不像在外給人做活那麼累。
林戚將二兩銀子的那撥推到對麵,他道:“這錢你拿著。”
林大河沒驚喜,反而有些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林戚指著另外的一兩四十八文,他道:“咱們住進來,有許多東西還得重新置辦,就從這些銀錢裡拿。”
說完,林戚頓了頓,他道:“至於這二兩銀子,就給二哥你作為本金吧。”
“什麼本金?”
“掙錢的本金。”林戚說著。
這個打算其實今日才有,一開始他是打算自己拿著錢,一邊讀書科舉一邊掙錢改善生活,雖然累了些但兩者缺一不可。
可今日看到二哥在鎮上擺攤的那幕,林戚突然覺得,他並不需要將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二哥這人的性子,是能夠新人,而且他做生意也是有一手。
最少不露怯,隻要肯豁得出麵子,成事得概率就大很多。
倒不如讓二哥去試試。
成了,他身上的擔子就少了許多,要是不成,無非就是少了二兩銀子。
至於二哥真要成事發財會不會將他一腳踢開。
林戚還真不擔心這個問題。
士農工商,商一直都是排在最末。
而他對考中秀才這事真的一點都不擔憂,隻要考中,哪怕二哥發了財,也是二哥依附他,不是他依附二哥。
林大河屏住呼吸,有些慌有些激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如何的反應。
林戚道:“二哥不會真想去做長工掙錢?先不說乾活累時間長了身子吃不消,就說掙得銀錢少,你確定能供兩個孩子讀書?”
林大河說不出話來。
他心裡想著的可不是隻供兩個孩子,還得供三弟呢。
不過想想,還真供不起。
林戚又道:“碼頭那地我看過,但凡心思活絡的人,就不愁找不到從中獲利的法子,二哥你可以先試試,如果真不行,我給你指條路。”
林大河眼前一亮,“你知道怎麼好掙錢?”
林戚點頭,“我知道,但我現在不說。”
林大河沒去質問三弟為何不說,他隻知道三弟都能做到,為何自己不能?看著桌麵上的銀子,他咬著牙道:“好,我承你的情。”
林戚輕笑,如果二哥一直猶豫不決,他不會再繼續勸,而是會收回這個想法。
猶豫不果斷的人,想要將生意做好,很難。
林大河將銀子拿在手中,他道:“這銀子算我借你的,虧了我一定會還你,要是掙了,以後不管我掙多少銀子,有一半都是你的。”
林戚打趣:“二哥舍得?”
林大河絲毫沒不舍,“如果不是你,我又哪裡有發財的本金。”
林大河不聊什麼舍不舍得,他隻知道如今的三弟不簡單,哪怕他以後掙得大錢,最後都得仰仗他。
兩兄弟說話的時候,許氏帶著五個孩子站在旁邊。
不管是林大河的兩個兒子還是林戚的三個閨女,在著破舊的環境中,他們沒感覺到一絲的不安,反而是對未來的憧憬。
第二日,如同往常一樣去了鎮上。
隻不過去的人中多了一個林大河。
有人好奇詢問,林大河的回答都是說去鎮上找活做。
到了鎮上,林戚帶著閩哥兒去了夫子那,林大河一人前往碼頭。
連著過了好幾日的安靜日子,一直閒在家的林大湖忍不住了,他實在搞不懂三弟是不是真知道了什麼,隻是清心寡欲這麼長日子,他真的受不住。
等這日,確定三弟去了鎮上後。
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就繞著村子閒逛。
沒立馬去村西,而是先在村子裡逛了半圈,確定沒人跟著他後,才悄悄摸進寡婦的家。
梁寡婦看到進來的人,一臉嬌羞的道:“死相,你怎麼舍得來了?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
“我的好堂嬸,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林大湖有些迫不及待,直接上前一把將梁寡婦抱在了懷裡,撅起嘴就往她臉上啄,雙手也不老實的上下撫摸著。
梁寡婦沒將人推開,隻是輕輕拍打了下他,“猴急什麼,還不趕緊將門給關上。”
“好好好,我這就去關。”
林大湖轉身去關門,然後將梁寡婦往床榻上帶,將腦袋埋進她的頸項,手扒拉著她的衣裳。
等正要漸入佳境時,突然聽到劇烈的一聲響,林大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群人衝進了房間。
“啊!”
梁寡婦尖聲一叫,連忙扯過被褥遮住衣衫不整的自己,急忙之中更是一腳將扒了褻褲的林大湖踢下床……
……
坐在屋裡喝著涼茶抽著旱煙的林漢,是再一次覺得分家分對了。
瞧瞧這幾日過得安靜日子多舒坦,總算不用日日被那兩個混小子給氣到。
拿著旱煙抽了一口,林漢說道,“世哥兒是不是要回來了?你去割點肉,今日咱們家好好吃一頓。”
林婆子大聲應著,家裡人少了不少,世哥兒就能多吃幾快肉。
正說著。
林亦世就進了家裡的院子。
林婆子趕緊去迎,“回來了?快些喝口水,晚上給你弄豬肉吃。”
林亦世隻是輕輕應了聲,顯得有些沉悶。
家裡分家的事,前些日子爹去鎮上告訴他分家的事,林亦世聽著蠻高興的,二叔三叔分了出去,以後家裡的東西都是他的。
隻不過還沒高興幾天,就在今日中午,他看到了三叔。
三叔站在一位年邁老人身邊,而那位老人家是個大儒,是他們想拜師連個麵都見不到的大儒。
他還沒想明白三叔為何出現在這位大儒身邊時,旁邊兩人交談,居然說三叔是大儒新收的關門弟子。
一個特有天賦的讀書人。
這怎麼可能?!
三叔那麼大一把年齡,之前教他的夫子不是個童生麼?怎麼短短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震驚過後,滿是嫉妒和不甘。
哪怕回到家裡,林亦世都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阿爺阿奶,一旦他們知道,肯定會後悔分家的事吧,更會埋怨他這麼多年,一點成績都沒。
心裡又嫉又恨,偏偏不敢言。
林漢走出來,擔憂的問道:“看你臉色不好,這是怎麼了?”
林亦世不想讓阿爺看出來,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沒事,就是曬了些,有些熱。”
“那讓你阿奶煮些綠豆水,去去熱。”林漢趕緊說著。
林婆子趕緊去辦,為長孫忙碌絲毫不覺得累,甚至還特大方的道:“櫃子裡還有些砂糖,給你多放些。”
林亦世剛要應,就突然聽到門外的人大聲喊道。
“不好了,林漢叔你趕緊去看看,你家大湖被抓了!”
一聲驚呼,將林家所有的人都驚了出來。
黃氏怒氣衝衝道,“什麼被抓?誰敢抓我相公!”
來報信的這人,看了看黃氏有些不忍說話。
林婆子急得拍腿,“支支吾吾做甚,你趕緊著說啊。”
“咱們這可是口山村,那都是一村的林姓人,我不就信村子裡的其他鄉親能放過欺負自家的人!”林漢怒道,雖然擔憂但絲毫不懼。
他家就算沒壯丁,但是村子裡的壯丁多的是。
外麵的中年漢子聽得發虛,早知道他就不該跑這麼快來報信,這不是來找罵的麼。
心裡也怪林大湖,不做好事連累了家裡人。
他為難的道:“叔,這事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你帶路。”林漢當下就要跟著走,然後偏頭對世哥兒道:“你去老叔家,他身為村長,該為我們撐腰。”
林亦世剛要應一聲,中年漢子就道:“不用,村長已經去了梁寡婦家。”
“梁寡婦?我家相公在梁寡婦家?”本還有些著急的黃氏突然尖聲叫起。
林婆子不樂意了,怒道:“叫什麼叫?心裡儘想些齷齪事。”
黃氏臉上訕訕。
而中年漢子撇嘴,“嬸,不是想,而是大湖他……還真做了些齷齪事。”
林大湖被抓,還是被抓了個現行。
來抓的人是梁寡婦死去相公的本家兄弟們,那麼一群人衝了進來,氣得眼睛都發紅。
想都不想,抓著東西就揍林大湖。
沒找到趁手工具的,也是用腳狠狠的踹。
等有人聽到動靜來拉架,林大湖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連牙都掉了好幾顆。
拉架之後,進來的人一看。
喲嗬!這就是一件大醜事啊。
當下有人找村長,也有人叮囑著千萬彆往外傳。
口山村是個一姓村,幾百年前,老祖宗帶著一家老小在這裡落了戶,除了後來來的幾戶外姓人,這裡的林家人都是一個老祖宗出來的。
梁寡婦的亡夫那可是林大湖的堂叔!
沒出五服的堂叔!
堂叔不在,林大湖居然爬上了堂嬸的床,這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