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苦怕疼,父親費儘心思給他尋來了武器護器,哪怕對上一個仙尊,他都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反正這輩子,他就沒受過苦,隻要父親在他的日子一直都很瀟灑。
小時候如此,長大後依然。
就連成婚的對象,也是大易宗裡最為出色的仙子。
頭越來越昏沉,眼簾也漸漸的閉上。
高瑥忍不住想,他真不喜歡茹雲嗎?
當然不是。
如果真的完全沒有感情,他怎麼可能將從小陪伴長大的青梅娶回來。
隻是,有的時候,麵對著冷冷清清的茹雲時,他不免會想著,他對茹雲有感情,茹雲對他有沒有?
因為替茹雲父母報仇,再加上養大的恩情,茹雲對父親尤為的崇敬,所以哪怕就是對他沒有感情,當父親提出讓兩人成婚,茹雲都會立馬答應下來。
好多時候他都在想。
茹雲對他到底有沒有感情。
或許沒有吧,他不管是修為還是其他,都比不上茹雲,茹雲又怎麼會看上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男人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很多時候都不敢麵對茹雲。
一來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再來他害怕從茹雲的眼裡,看到後悔的神色……
想著想著,高瑥的眼睛徹底閉上,整個人昏死過去。
而在他旁邊躺著的裴應,留著最後一口氣,朝著天空喊著:“祖父,你再不來我真要掛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
本在山林之中,而現在周邊全是一片雪色,那刮著刺骨的寒風。
顯然是從‘秘境’回到了冷窟之中。
白發老頭出現,他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子,怎麼越來越弱了?”
裴應苦笑一聲,“祖父,我這還叫弱啊?我就是再強悍也帶不起一個弱雞啊。”
剛說完,旁邊一閃又出現一人。
裴應見到來人,訕笑道:“大長老。”
在大長老麵前說他兒子弱雞,這位向來護犢子的大長老不會給他來一腳吧?
可千萬彆,再來一腳他真要死了。
裴應費力的抬起手,扯了扯祖父的衣擺,“祖父,快給我治傷,快疼死我了。”
白發老人還沒動作,林戚揮了揮手。
幾乎瞬間,兩個躺在血泊裡的男子,身上的傷口立馬消失,就連深可見骨的重傷都變得完好無損。
高瑥還在昏迷,裴應這會兒已經能站起身,他蹦跳兩下極為的歡快,“喲嗬,不疼了。”
不但不疼,修為也恢複過來,冷窟中的寒風,完全傷不了他。
林戚又是一揮手,一個木盒出現在裴應身前,他道:“作為陪高瑥試煉的謝禮。”
裴應撓了撓頭,“大長老被這麼客氣,哪裡用得著謝……”
話還沒說完,白發老頭就已經將東西拿到手上,“傻小子,這麼好的東西你都往外推,你傻不傻。”
裴應嘴角抽搐兩下。
很想大聲喊道:祖父,我不過就是客氣客氣,送到眼前的禮我當然會要啊。
白給的禮,誰會不愛?
尤其還是大長老給的。
誰不知道,大長老為了獨子專門到處尋寶,就為了將最好的東西給高瑥,所以他手上的好東西特彆多呢。
裴應一把搶過祖父手裡的盒子,他咧嘴笑道:“不過長者賜不敢辭,晚輩就收下啦。”
盒子沉甸甸,裡麵放的絕對是好東西。
他想著還是等回去再看,結果忍了忍沒忍住,悄悄將盒子打開一點,隨即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震驚和狂喜。
白發老頭撇嘴:“瞧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不知道的還當你沒見過好東西呢。”
裴應吞咽口水,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招了招手讓祖父過來瞧。
白發老頭不在意的瞧了一眼,然後……然後也驚了。
他猛地抬起頭,開口道:“這不是你尋了十幾年才尋到的龍筋弓嗎?我記得這是你專門為高瑥準備的。”
一個小盒子怎麼能裝進一把弓?
肯定不行,但如果是上品仙器就有可能,能放大縮小的仙器,還是以巨龍的筋為弓弦,足以可見有多珍貴。
難怪裴應一看是又驚又喜,這種寶貝可不是花靈石就能買到。
林戚輕笑:“收了我的東西,自然得替我辦事,就請你家小子多照顧照顧高瑥。”
白發老頭跟著笑了笑:“就這個武器就想收買我家小子?”
林戚問道:“不夠嗎?”
白發老頭先是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笑著點頭,“當然夠。”
裴應:“祖父?”
白發老頭對著他道:“收下吧,反正以後跟著遭罪的是你。”
裴應絲毫不在意,“沒關係,我皮厚不怕糙。”
再說了,就是在幻境流點血而已,有仙器在手,這都不算事。
又說了幾句,林戚將高瑥帶了回去。
高瑥這一昏,昏睡了整整兩天,在昏睡的時候,他想了好多好多,其中最多的就是和父親以及茹雲的日子。
從小到大,這兩個人幾乎沒有離開過他。
眼簾睜開,渙散的眼神漸漸焦距在一塊。
高瑥眨了眨眼,剛要開口時,一人就撲了上來,重重的將他壓在身下。
“師父,師父您總算醒來了。”幸芸芸哭著喊著,眼淚是嘩嘩地落,這次還真不是裝,她是生怕高瑥醒不來,萬一高瑥真在這個時候就死了,那她連個靠山都沒。
“師父,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幸芸芸一臉著急,這一次或多或少都有些裝,隻要師父醒來就好,要是受點傷也行,這樣她能待在師父身邊貼心照顧著,還能增加些感情。
而且,兒子受傷養病,當父親的肯定會來探望。
這樣一來,她還能在林戚仙尊麵前表現表現。
先前是真擔憂,現在是覺得高瑥的傷不夠嚴重,要是能多嚴重一些,她就能多照顧高瑥一些時日,尤其是茹雲仙子現在不在,在男人最虛弱的時候展現些貼心,這樣她在高瑥心裡會更有重量一些。
等高瑥恢複過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想想就有些激動,壓著他的身子又往上挪了挪。
就在她想噓寒問暖時,高瑥先開了口,他頗為費力的道:“你……咳咳,你壓倒我了。”
幸芸芸臉上一僵,連忙支起身子,沒在壓在高瑥身上。
心裡暗罵著他不解人意。
這哪裡是壓?這明明是身子貼著身子,多曖昧啊。
她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抱歉師父,我一時太著急,沒壓倒您的傷口吧?”
身上的重量不在,高瑥總算是回過神,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恍惚。
突然之間他發現,在昏迷的時候,回憶的記憶裡好像沒有幸芸芸的身影,他想著幸芸芸不該是特殊的那一個嗎?為什麼他在遺留之際的時候,連想都沒想起幸芸芸呢?:,,,